“是啊,还不是因为你嘛。当初在浴室为刷背时,你明明摸到背上刀疤,却还是怀疑是假货。”
回想起上次前往特别看护赡养院探访曾根崎时,他是用左手跟握手。左撇子人抽出军刀斜砍,刀伤当然是从左肩到右腰。换句话说,哥哥背上刀疤并不是假。
“既然如此——”将身体凑上前去,“那装砒霜小瓶子又是怎回事?你何必撒谎,说什把小瓶子带走?”
“等等,这件事可没有撒谎。村人看见你拿走小瓶子,这是真
看马路上来辆车,而你好像想要跨出去,赶紧想拉住你,但还没抓到你衣领,你竟然转头面对着。那时心想,你要是追问为何跟踪你,可答不出来,所以只好逃。但马上又偷偷溜回你身边,担心你遭遇危险。”
原来根本没有人想谋害,那也是被害妄想。哥哥这做,全是出于片善意。不管是在风雪交加北海道,还是在东葛西町造船厂,都是哥哥用那强而有力双臂拯救。
“哥哥,你做这多,全是为保护?”
“——希望你以日本人身份好好活着。不晓得自己是哪国人痛苦人生,个人承受就行。”
到目前为止,听过许多遗孤经验谈,明白他们身为日本人却遭到歧视痛苦。对哥哥而言,那都是他亲身经历过风霜。他拼命想要保护,就是因为不希望陷入相同惨状——
哥哥边苦笑边说道:“你有时会有些对中国人不以为然言辞,这更让担心如果你知道自己不是日本人,可能会无法承受。”
在怀疑“哥哥”是假货这段日子里,有时会为试探他反应,故意用难听字眼批评中国人。每当这种时候,“哥哥”总是会站在维护中国人立场上反驳。原本以为那正是他是假货最佳证据,因为他是中国人,所以听到批判中国人,才会感到不悦。但没想到事实完全相反,他对谆谆告诫,是因为他担心有天若得知真相,丧失身为日本人骄傲,精神将会大受打击,甚至彻底崩溃。
“——这也是妈妈毕生心愿。这多年来,妈妈亲眼看在回国后吃尽苦头,因此要求绝对不能让你知道自己真正身世。她知道她命已经不长,所以把这当成唯遗言。为能让妈妈走得安心,无论用什手段都要瞒住真相。”
心想,难怪哥哥会不辞辛劳地来到东京,在身边设下各种圈套。
“为隐瞒真相,你还安排假稻田富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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