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!”呼唤声完全被大雨掩盖。
内廊地板承受体重,发出吱嘎声响,但外头大雨声响盖过脚步声。将手掌贴在粗糙土墙上,朝着客厅方向前进。由于全身早已淋得像落汤鸡,不断有水滴落在地板上,听起来就像是淌血声音。
忽然有种错觉,仿佛自己正走在个通往黄泉洞穴中。这种感觉是怎回事?上次返乡时候,明明对这农家风情感到怀念,如今闻到却是丝不寻常氛围。
内衣裤及衬衫都已湿透,黏在身上感觉相当不舒服,就好像是被浸泡过泥水抹布包住身体样。
来到土墙
岩手
滂沱大雨封闭故乡。农村跟东京不同,没有鳞次栉比建筑物,雨水全都直接落在地面上。在耳里,只听得见田埂间泥水因雨滴落下而弹跳声响,湿润青草与泥土气味不断自脚底下往上蹿。
边用导盲杖前端拨弄水洼,边朝着老家前进。
你哥哥杀人。
这个假冒哥哥男人杀谁?因为什缘故?他是个残酷杀人魔吗?他心里是否有下个杀害目标?他声称被取走砒霜,到底被他用在什地方?
此时,仿佛感觉周遭已被瀑布包围,所有能判断环境状况线索都被掩盖。突如其来轰隆雷响,宛如撕裂巨大树,吓得心脏扑通乱跳。雷声似乎非常近,令产生走在雷云之中错觉,脑中浮现淡蓝色闪光劈开灰暗天空画面。
彷徨无助地停下脚步,步也不敢向前,刚抵达村子就遭遇大雨,实在是运气极差。已被这场倾盆大雨搞得晕头转向,分不清楚该往左还是往右,甚至不知道距离老家还有多远;加上雨天几乎没有路人,就算想求助也找不到对象。
只好在这大雨中胡乱走十几二十分钟。雨势强劲程度,似乎连飞鸟也可以击落。若是仰起头,恐怕会被无数打在脸上雨滴溺毙。就在这时,听见背后传来老妇人声音,赶紧出声求助,对方好心地带走到老家。跨步时触感及声音,就像是走在米糠泥上般。
“小心点,门口有把水田耙。”老妇人提醒。
听到水田耙,顿时想起母亲从前经常挂在嘴边故乡俗谚,“三四月打雷时要吊起水田耙”。看来母亲虽然因膝盖受伤,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,但还是不忘这些驱凶辟邪迷信。道谢,小心翼翼地避开吊在门口水田耙,拉开拉门。屋里片安静。脱下鞋子,夹好晾衣夹,将导盲杖倚放在玄关柜子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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