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白雪岚并没有这样意思。
低着头,朝他被灼伤掌心呵口气,暖暖。
白雪岚说,「要没有你,今天就要死在这里。」
宣怀风听着他这样说,不但没有得意,反因为他提起这死字,想起刚才,不知多少子弹就擦着白雪岚肌肤而过,满心地后怕起来。
白雪岚问,「只奇怪,你那美国同学,什时候偷偷送你把雷顿五二零。你要练枪,为什又偷偷瞒着?刚才那样神枪,不是练过许久,断然打不出来。」
想叫人拿外敷药膏,只抬眼看看四周,又沉默下来。
些好药,白雪岚平常都命人整理出个小箱子,专为宣怀风准备着。这次回山东,这小药箱子自然也在行李中。
然而如今这乱局,时又上哪寻去,不说宣怀风这点小伤,就是那些护兵受严重枪伤,也只能咬牙忍着。所以白雪岚只是沉默,把宣怀风带到个角落,和他挨着坐下,问他说,「你那把雷顿五二零,藏哪里去?」
宣怀风吃惊地看着他。
他趁乱打几枪,把山坡上人撂倒,后来见土匪惊退,赶紧把枪放回原处,只装没自己事。
窗边有个身影出现。
宣怀风隔着车窗,露齿笑,问他,「现在可以出来?」
白雪岚说,「快出来,接着你。」
说着伸出手。
宣怀风在他帮助下,很轻松地从车窗出到外头来,嗅着冷冷空气,里面还是有股鲜血腥味。
宣怀风掌心,被他不断呵着
为就是怕白雪岚发觉,又要置气。
白雪岚说,「劫美国人那批军火,和韩小姐分分,博特四型和黎曼步枪,数量还过得去。唯这带瞄准镜雷顿五二零,很是稀罕,也只分到五把。这次带四把,要回家孝敬父亲和叔伯。你倒是会挑。」
边说着,便把宣怀风直试图藏着右手掌展开。
那手掌上,正有着连续开枪而被火药灼伤痕迹。
宣怀风莫名地赧然,像做私密事,却被发现,投向白雪岚目光,又带着丝警惕,怕他要忽然发起火来。
孙副官在打仗方面是不在行,刚才不知躲在那里,现在倒是该他发挥,忙忙地藏身之处出来,指挥着宋壬和剩下护兵照顾伤员,收拾东西。
有他在,白雪岚任事不管,只拉着宣怀风端量。
看他手臂上缠着块布,布上沾着血,白雪岚眉头蓦地紧皱,倒像对宣怀风很生气,「你就不让人省心。」
宣怀风知道他脾气,忙安抚道,「玻璃碎扎,不严重。」
白雪岚还是不高兴,「严不严重,你说算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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