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亮富绝不肯这种时候,把大好局面给破坏,立即做出很退让态度,摆着手笑道,「好好好,不掺和。你们姐弟有悄悄话,你们说罢。唉,这年头,哪有男人能强得过自己太太?不过怕老婆呢,其实是好事。」
边摇头晃脑地感叹,边痛快地走。等他走,宣怀风才走前步,轻轻叫声,「姐姐。」
宣代云视线,却没有看他脸,而是盯着香案上旧照片,说,「怀风,你在母亲跟前跪下。」
宣怀风便在他母亲照片面前,老老实实地跪。
宣代云说,「你都是失父母人,在这世上,相依为命。如今你所作所为,把心伤透。不想见你,只因为见你,想到你对说那些话,这颗心,就像被人插千万根尖针样痛。」
宣代云已经在等着他。
张妈已经给她重新梳过头发,发鬓上服服帖帖,缕不乱,衣裳也换套干净。
她平日喜欢鲜艳,今天挑,却完全是端庄素色。
往椅上端端正正坐,双因为哭过微肿未消杏形眼睛,便流露出种令人不敢小觑威严来。宣怀风进屋子,抬头看,他姐姐坐在上头。
张妈两手揪着围裙边,在他姐姐身后站着,只拿双充满期待不安眼睛,打量着宣怀风。眼前设起桌香案,香案上面,供着张发黄半身照片,那音容笑貌,正是宣家姐弟早逝母亲——宣夫人。
宣怀风听着她伤心话,十分难过,眼眶微微泛红,说,「姐姐……」
宣代云说,「你先不要说,听把话说完。是个命苦女人,父母故去,无人怜惜,苟存在这世上。你姐夫为人,你是清楚。骨血,艰难地怀十个月,生下来就死。你是唯嫡亲弟弟,看着长大人,拼命也想照顾好人。如今姐弟不能相见,在他们那些人看来,必然说无情。焉知做姐姐,要和自己弟弟彼此不相见,是何等心痛心伤。」
这番话说得悲切真挚,宣怀风已经滴泪,把上身转过来,跪着伸过手去,把他姐姐手握住,呜咽着说,「姐姐,是不好,让你伤心。」
宣代云被这话触动
年亮富也跟在宣怀风身后进来。
宣代云见,对年亮富说,「你出去。」
年亮富讪笑道,「你们姐弟要和解,就立即把这当中间人,丢到墙外头去吗?这可不大好。」
宣代云冷着脸说,「这是宣家事,不要外人掺和。你不走是吗?那好,走。」
手按在椅子扶手上,作势要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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