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进来看见自己心爱人儿这样吃苦,也顾不得宣怀风答应不答应,把他打横抱起来,就往外走。
到病房外,宣怀风还是悲痛失措,身子如打摆子般颤个不停。
宣代云便真往床前跪着人脸上,仔细地打量番,淡淡地说,「这个人,不识得。」
宣怀风哭道,「姐姐!姐姐!你别不认!你生气,只管打骂!你打罢!」
在地上挪着膝盖往前几步,抓住宣代云手,往自己脸上猛扇。
宣代云这极虚弱病人,也不知哪里生出力气,忽然坐起来,把手狠狠抽回来,冷冷地说,「你好狠。你是容不得活吗?好,父母也不在,孩子也没,弟弟也死,没有可贪生地方。你要逼死,那也容易。刀呢?拿刀来。把抹脖子,也干净!」
边说着,边就手撑着床要下去,拿刀来z.sha。
,你心里难过,不和说话,那也罢。你弟弟也看你来,你醒醒吧。」
也不知他这句话,哪里触动宣代云,宣代云缓缓转着眼珠子,把视线落在年亮富脸上,张着干裂无色唇,嘶哑地问,「你说谁?」
年亮富说,「你弟弟,宣怀风呀。太太,你这是怎?你不是有话,要和他说吗?」
他心里不禁焦急。
这个悲伤时候,太太只要开口,求小舅子什都会得到应承。
年亮富慌忙拦着,又叫又喊。
外头人听见喊叫,也拥而入,慌慌张张拦,无奈宣代云疯似,拿不到刀,就要撞墙,嘶声说,「真狠心!你们真狠心!儿子没!弟弟也没!不识得外头野人,到房里来,赶不走!要死,讨个眼睛清净,你们又拦着!叫这做?拿绳子来,把勒死罢!死,妨碍不着谁自由,妨碍不着谁心甘情愿,大家清净!只要死干净!」
闹得天昏地暗。
宣怀风跪在地上,如万箭穿心,早哭得肝肠寸断,激动之下,头上包扎伤口,竟崩裂开来,鲜血染到纱布外面来。
白雪岚因为宣怀风坚持要求自己去见姐姐,只好留在外面等候。
也并非他冷血无情。失去自己骨血,他这个做父亲,自然悲痛万分。
但如果失去骨血,还要失去职位,甚至性命,那就更是悲痛之中悲痛。
宣代云惨笑着说,「弟弟?哪来弟弟?是个没有弟弟人。」
宣怀风像被刀戳心窝样,惨哭声姐姐,扑通地跪在宣代云床前。
年亮富说,「太太,你是悲伤得昏沉。你看看,这可是怀风,你最疼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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