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很愕然。
宋壬问那听差,「有说什事吗?」
听差说,「没有,就是说很急,再三叮嘱,要宣副官尽快过去,不要耽搁。」
孙副官忽然笑,说,「有八九分猜到,年太太喜事,恐怕是发动。」
这样说,宣怀风也觉得很有道理,兴奋地说,「和想样呢。就想,不知是小外甥,还是小外甥女。不行,这就快点赶过去才是。」
年容便不敢说什,只能和年贵起向太太鞠躬,退出房外。
年亮富搓着手,到宣代云跟前笑着问,「太太,这件事,办得不差吧?」
宣代云却问,「你怎还在这里?」
年亮富愕,笑着问,「也要出去吗?」
宣代云说,「出去。」这两个字,隐隐有斩钉截铁意思。
天生就不大好,就说,「劳驾你,到里头梳妆柜右边匣子里,把眼镜拿过来。」
年亮富取来,宣代云戴上眼镜,对着表上字再看,总算是看得清。
这看清,便是脊背上,刷地层冷汗。
顿时做不得声。
年亮富还在眯着眼睛,把脖子伸着问,「太太,看清楚吗?瞧来瞧去,只瞧见个,像是个白字。太太,你怎不说话?」
宋壬说,宣副官,你赶过去做什?女人下崽子,是忌讳男人在。你就算过去,也只能在外头,陪着你姐夫盲头苍蝇似乱转,那感觉,才叫挠心。
孙副官笑道,「老宋当过爹人,这
年亮富完全摸不着头脑,正琢磨着自己到底哪里行事不对,得罪太太。
宣代云已忍无可忍地发作起来,拿手拍着桌子,下比下重,疯似吼起来,「出去!出去!出去!谁都不许在跟前!出去!」
年亮富被吓得不轻,摆着两手说,好好好,出去,这就出去。
逃命似走。
宣怀风从白云飞店里回到白公馆,才下车,听差就从大门里出来,向他报告说,「宣副官,年宅打电话过来,着急得很,说如果您回来,请务必立即到年宅趟。催得很急呢。」
半晌,宣代云抬起头,竟有些失魂落魄似,视线也有些直,嘶哑着声音说,「你们都出去。累,要静静。」
年亮富就对年贵和年容挥手,「太太发慈悲,今天就饶你们,出去罢。」
今天局势,其实是对年贵不利,年亮富这样顺手推舟,当然便宜年贵。
年容就有点不甘心,小声说,「偷东西,就这样算数,以后还有人偷,那怎办?」
年亮富眼睛向他厉,说,「你个听差,要插手主人事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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