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宣怀风心里,实在是愿意就这样靠在白雪岚身上,床上躺久,浑身骨头咯得痛。
但他知道白雪岚这些天为陪自己,也很劳累,如果说要抱着,他定无论如何都坚持抱着。
宣怀风不忍心爱人受累,低声说,「还是把放枕头上,这样坐起着,撑不住。」
白雪岚信以为真,把他放回床上,仔细掖被子,说,「能吃下点东西吗?叫人弄点清粥来,好不好?」
宣怀风说,「
宣怀风隐约感到床垫子陷下去边,像是有人坐过来,但半天又没听见声音,勉强把眼睛睁睁,低声问,「你又怎?」
白雪岚笑道,「醒?正好。药熬好,喝点吧。」
手托宣怀风,让他上身微歪在自己身上,手端着碗。
怕宣怀风虚弱,或者会烫着,或者会呛着,所以并不用勺子送,而是自己先含在嘴里,口口慢慢渡到宣怀风嘴里。
宣怀风精神不济,坐起来后就闭着眼睛,感到不对,才惊觉过来,忙叫,「小心,小心!传染……」
在门口嚷着奚落,「说不能进嘴,瞧瞧,还不是宝贝样端进去。们姜御医肯出手,算你们海关人有造化,遇着活神仙。只可别以后狗咬吕洞宾,恩将仇报,记得今日罢。」
宋壬和众兄弟守在走廊上,横眉冷对,心想这汤药有用就罢,如果没用,非揍死这狗日。
白雪岚把汤药端到床前,也在思忖这可信与不可信问题。
低头扫过床上宣怀风憔悴脸,又觉得自己迟疑实在多余。
人都病得不成,展露昭若想他死,根本不用送药来,只消安心等几天就是。
白雪岚说,「都病入膏肓,还在乎什传染?你老实喝药,快点好起来,那才是真可瞵。」
终究把碗中药都喂下去。
白雪岚见药汁从宣怀风唇边逸出,淡淡缕蜿蜒,二话不说,伸舌头舔净。
宣怀风看他毫不避违,叹气说,「真拿你没有点办法。」
白雪岚说,「你上这艘贼船,这辈子还指望能拿有办法?歇着吧,别多费神。你怎样比较舒服?仍像刚才那样躺着,还是这样抱着?」
何况那姓展对怀风野心,真如他名字样,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
恐怕时三刻,展露昭是要竭力挽救宣怀风这条性命。
如今也只能盼那位御医真有几分本事,能够妙手回春。
白雪岚打定主意,坐到窗前,端着那碗温熟药,看看宣怀风脸上苍白得没有丝血色,究竟放心不下,把嘴凑到碗边,亲自尝口。
喝起来倒不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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