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岚五指微微发颤,把脸靠过去。
宣怀风误会他意思,红着脸,把唇轻轻送上去。
这是极妙误会,白雪岚也没有解释打算,顺理成章地唇贴上唇,温柔、深入地吻着。
舌和舌之间敏感摩擦,让身体里泛起阵阵甜美荡漾。
于是,便悟。
可是,他爱人心思何等敏感,他说那些污人耳朵话,恐怕宣怀风辈子也不会忘记。
白雪岚正想得惶恐,却感觉只手伸过来。
他抬起头,看见宣怀风也正抬眼瞧着他。
宣怀风却没说出兴师问罪话来,握他手,微笑着问:「你还要生气吗?」
黑润眼珠,彷佛好强而美好小鹿样晶莹剔透,没有丝杂质。
小花厅里喝酒调笑。
还有,昨夜那不伦不类,近乎无赖大醉。
安静就如无形蜘蛛丝,缠绕着白雪岚,尽管他心如钢铁,能眼也不眨地连杀六人,但这刻安静,却足以让他钢铁般心沉重,而且不安。
瞬间他甚至有点脸红,羞愧于惊觉自己做许多不好事。
费尽心血去求个人爱情。
人,细菌也多,你是愿意待在这个细菌多地方吗?」
白雪岚这才点头,说:「好,照你说,不住院也罢。」
两人到这时,才算有机会单独面对面说话,争论告停止,便似乎都意识到这个时刻特殊意义。
反而两相安静。
时间默默无语。
这人
白雪岚心颤,陡然融化在这片清澈眼神中。
有什在他血液里分离出来,那彷佛就是人灵魂中最轻最柔软部分,那部分带着他飘开,远离乱世所有冷硬和腥味。
不仅仅是快乐。
那是远远超出于快乐东西。
他这些年要找,就在那句微笑着说出话中找到。
既然蒙天所赐,得到,他应该小心翼翼,应该如对待眼珠子样爱惜。
那他为什要为个废物般林奇骏,去恼宣怀风?去让宣怀风受委屈呢?
区区个大兴洋行,在他白雪岚眼里,算什玩意儿。
拿万个修理大兴洋行机会,也比不过宣怀风刻高兴。
白雪岚忽然明白自己是不会数学,这多简单道题,竟不会做。
人既是容易忘记动物,又是最容易记起动物。
刚才枪林弹雨中,他们把先前争吵斗气忘得丝痕迹也不留,此刻默默相对,那过往不愉快却像经发酵,不但回来,而且很是鲜明。
为林奇骏而打响冷战。
让人心冷意冷绝情话。
欲和好而被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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