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怀风倒是脸平静,他父亲手下护兵,没读过书比比皆是,也没什好奇怪。
他拿着笔在宣纸上乱画,反正无事,就好心想把这护兵名字写出来,让他也认识下自己名字,边动着笔杆,边问:「是露水露?」
「是。」
「那,是日字旁昭?」
「爹说,是昭然若揭昭。」
展露昭恍然明白,对宣怀风,他不是想像摸花瓶似随便摸两下,试试手感,而是想从头到脚,仔仔细细地,寸寸都不放过,摩挲,探索。
而摩挲探索,那,还是不够。
如果宣怀风是那盘玲珑剔透香喷喷水晶鸡,展露昭笃定自己绝对口吞他,连肉带皮,个骨头也不吐。
「你叫什名字?」宣怀风转转头,问他。
其实,宣怀风也没什正经东西要写,不过随便练练字,提着笔在雪白宣纸上写几句旧诗,浑然不知身旁这个陌生护兵已经对自己起天大野心。
毫笔尖在砚里点点,忽然抬头看着他,奇怪地问:「你怎还在这里?」
展露昭问:「少爷,你就只叫做这件小事吗?」
宣怀风说:「能有什大事叫你做呢?」唇角扬起来,有趣地笑,露出整齐雪白皓齿。
展露昭刚才摸他手下,已算是夙愿得偿,自以为痴心妄想就此也该收敛二。
现在见他展颜笑,如冰天雪地里忽然绽出无数鲜花来,被震撼得不知身在何处。
宣怀风把三个字写出来,看看,忍不住轻笑,问他:「这是谁给你起名字?」
展露昭说:「爹特意送瓶老酒两斤牛肉,请个私塾老先生起,他起名时候,就说,露水露,昭然若揭昭,爹就记住,说给听。」
宣怀风说:「这个名字,起得很不合道理。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,你还要露出来。呵。」又笑下。
这时,林奇骏匆匆来,忙着
展露昭回过神来,装作憨憨模样,「哦,叫展露昭。」
「你会写自己名字吗?」
「……不会写字。」
展露昭很懊恼。
自己怎就这样无用,连字都不会写呢?
倏忽,心里嘶吼起来。
不行!不行!
这样摸摸,算得上什?非要……非要……
他从前对镇长水晶鸡,只想摸来玩玩,而没有把它偷吃掉打算;对黄善人花瓶,虽然最终回去报仇雪恨,摸两下,但很快索然无味,悻悻地砸。
但对眼前这位被宣司令当命根子样疼爱、自小就众星捧月般长大宣少爷,却决然不是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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