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想,初时被关进公馆,这人也是不问青红皂白,首先就自己灌自己肚子烟土水(注①),险些连小命也送。
这样不爱惜身体发肤,真是太可恨。
不必问,定是躲在个安安静静地方,想着怎和自己刀两断。
怀风就像他掌心里颗摩挲欣赏多年心爱珠子,大小、形状、重量,那对应着不同时辰发出光芒,和贞洁无比、敏感易损质地,都清二楚。
原由想清楚,白雪岚也犯不着惊天动地搜公馆,自己站起来出书房,慢慢地住后花园踱去。
他知道宣怀风生起这种感情上气愤,是谁也不想见,待在房子里总容易被找到,多半会选偌大后花园藏身。
白雪岚散步似,着意挑偏僻小径,边走,边用犀利眼神查看。
事情,从早上和宣怀风分开起,到此刻眼前,每分每秒都在脑子里过遍。
心里猛地动下。
赶紧把管家重叫回来,问他:「你刚才去帐房取钱,路上有碰到宣副官吗?」
管家说:「没有。」
白雪岚说:「要不就是帐房先生口风不紧,把这事对谁说,却传到他耳朵里去,或者门房看见孙副官备车到白云飞家去,乱嚼舌头。」
走小半个时辰,又挑条小径,直前去,荫影渐浓,把头顶上正耀武扬威太阳遮大半,真是条很不引人注意幽径;再往里,才知道是直通到假山后面,山石下凿开个黑阴阴洞口,只容个人进大小。
白雪岚也不知为何,直觉这就是宣怀风爱挑地方。
他探身进去,摸着冰冷嶙峋石壁,步步往里走,越走,越觉得潮湿难受,连空气里也股病人似冷味。
这如宣怀风目下心境,又让白雪岚无端地冒出股恼火,要耍脾气,什办法不能用,偏要挑这种伤身子地方躲着藏着,是故意以此让自己心疼吗?
可恼是,自己确实心疼。
管家想想,陪着笑说:「门房不敢担保,但现在这两个帐房先生,还是不大乱说话,再说,宣副官很少到帐房那头去。总长,依小糊涂想法,未必就是白老板事,或者宣副官正在哪儿看花赏雀呢,公馆园子大,房子多,保不定他在哪儿找到本旧书,看得入迷。」
白雪岚心里便有丝苦涩笑意泛起,叹着气说:「你这样想是好,只是太不明白这个人。真是要命。」
不然,就是怀风隔墙偷听到。
也不需要什证据。
反正他此刻,心里已笃定宣怀风是知道给白云飞送钱事,故此耍番脾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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