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生们见先生晕过去,吓得阵大呼小叫,顿时有人跑出教室去找教务主任。
谢才复在隔壁上英文课,听见动静也丢下课赶过来,七手八脚把宣怀风抬到教员室。
学校里由个国文教员兼任卫生科主任,略懂些中医,听闻有教
教育部发放资金总没有准时到位,教员薪金也时有时无,常打白条,但就这种情况,学校还三不五时裁剪教员。
人裁得越多,分摊到每个教员身上工作也越重。
宣怀风本来教四个班数学,现在增加到六个班,几乎天天要在教台上站大半天。
平时也就罢,身体不好时就不大妙。
第堂课他还勉强撑住,上第二堂课时,宣怀风已觉得眼前视野摇晃,看什都模模糊糊。
叹气说,「昨天接到信,是女儿写,几个字歪歪扭扭。她妈妈看来是连写信力气都没,这病……这病……」
宣怀风想起自己母亲也是早逝,感同身受,阵难过,低头想会,说,「这样,先换衣裳,和你道到学校去。路上们再谈。」
谢才复让到屋外,站着等宣怀风换过衬衣西裤出来,有些担心地问,「宣先生,实在身体支持不住,还是请假天吧。」
宣怀风摇摇头。
谢才复也知道他担心什,沉重地叹口气,把他手里备课本拿过来,帮他拿着,两个人道出门。
下面学生们也瞧出这年轻教员不对劲,好几次宣怀风在教台上懵懵,坐在头排位置学生就小声提醒声,「宣先生?宣先生?」
宣怀风「嗯」声,才像把野马样跑远神志拉回来继续讲课,但渐渐课本都拿不住,要把手撑在教台上支持着身体。
学生们都看不下去,班长站起来说,「先生是不是病?们扶您到教员室休息下?」
宣怀风却份外有些倔,提着嘴角强笑下,「没有大碍……」
话未说完,眼前猛然黑,倒下人事不省。
快到学校大门时,宣怀风找个没人地方,把个信封塞给谢才复,「这点先寄给嫂夫人,要是中国医生不行,咬咬牙请个外国医生。就算出诊金贵点,要是能把人看好,也值得。」
谢才复把那信封攥在手里,满脸羞愧,嗫嚅着说,「知道你也困难。这是旧账未,又添新账,实在没办法……」
宣怀风满脑子发晕,实在不想再听这些,把手摆,「别说这些话。」
谢才复感激涕零,把信封收起来。
因为宣怀风生病,走得比平日慢,到达学校时,都快打课铃,两人匆匆告别,各自去上自己早班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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