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觉得鼻子里吸入蒸汽似乎让气管越来越紧,实在没法再待下去,得出去才行。他稍稍将门推开,溜出去,在滑溜地砖上小心翼翼地碎步奔跑,以免摔跤,路奔进更衣室,抓起挂锁,奋力转动密码,口中不住地咒骂。四个数字。六八三。维也纳战役。那年奥斯曼帝国还在统治世界,至少是部分值得统治世界。当帝国无法再继续扩张时,它开始迈入衰败,战争输场又场。这就是他选择这四个数字原因吗?因为它多少反映他自己人生,赢切又输切?挂锁终于打开,他抓起手机拨号,再将手机按在耳边,眼睛直盯着通往浴场门。那扇门已经关上,但每刻都有可能被突然打开,那男人冲进来攻击他。
“喂?”
“他在这里。”穆罕默德低声说。
“你确定?”
“对,在蒸汽室里。”
把那张模拟画像传给各家租车公司。还有,施罗德酒馆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路卡便利商店——”
“早上去参加过项目调查小组会议,他们已经调阅那家店监视器画面,”侯勒姆说,“但什都没发现。”
“好吧,还有什该知道吗?”
“他们在美国那边下功夫,利用传票而不是经过法庭,取得被害人脸书IP地址,”韦勒说,“这表示们虽然看不到内容,但可以得到所有通过被害人脸书传送和接收讯息人地址,这样只需花几个星期就可以,而不是好几个月。”
穆罕默德站在蒸汽室外。他从更衣室走进浴场时,看见蒸汽室门关着,而蒸汽室正是那个身上有恶魔刺青男人曾遭人目击地方。穆罕默德心想,自己才第天上工,瓦伦丁不可能这快就出现,除非他星期来好几次,既然如此,为什自己要站在这里犹豫不决?
“盯住他,们十五分钟之内到。”
“你做什?”侯勒姆说。豪斯曼斯街信号灯转为绿色,他只脚放开离合器。
穆罕默德吞口口水。
过片刻,他拉开蒸汽室门,走进去。门内稠密蒸汽回旋翻腾,朝门外迅速流去,使得蒸汽室里展开条通道。就在此时,穆罕默德发现个男人正坐在第二层长椅上,而自己正凝视着那男人脸。接着通道再次关闭,那张脸消失,但穆罕默德已看得分明。
就是他,那晚去妒火酒吧就是那个男人。
穆罕默德心想,他是该立刻跑走还是坐会儿?毕竟那个男人看见自己盯着他瞧,如果他立刻离开,会不会令对方起疑?
穆罕默德只是站在门边动也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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