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奏时候,沈流飞偶尔抬头,在人群中寻找到谢岚山。他看见他哭,眼泪从那双布满情绪眼睛里流出来。
谢岚山哭得很安静,也很尽兴。他久没这哭过,仿佛经年艰辛与苦难,统统得到宣泄与慰藉。
沈流飞看着谢岚山,谢岚山留意到他目光,便也抬头回望着他。两个人在盈盈夕光中对视阵子,又都笑。
转眼天色就阴,突如其来阵强台风,其实只是擦岛而过,但耐不住劲儿大,立马就兴起大风大浪。时半刻船开不,两个人被堵在岛上,并肩坐在精神病院花园廊子里,这个时间病人都回去,花园里只有风雨中哆嗦老树。他们默坐
母亲目光投向自己,谢岚山竟有些无措。
“有点像,但又不十分像。”短暂地审度打量之后,高珠音冷淡地扭过脸,“儿子比他帅,他班上女同学都喜欢他……”
对于个疯疯癫癫老太太,沈流飞展现出足够温存、体恤与耐心,时而低头在纸上画几笔,时而认真注视对方眼睛。高珠音直拉着沈流飞手,喋喋回忆着谢岚山小时候,她终于找到个可以陪她回忆过往聆听者,她讲他不爱读书,考试时要抄女同桌卷子,她讲他运动细胞过人,但凡校运动会上报名项目,都能拿第名……
高珠音说话时候,沈流飞画完第张素描画,对位模拟画像专家来说,这是小菜碟。谢岚山远远瞥眼,纸上是他十二岁,个穿校服戴红领巾男孩子,沉稳又沉默,老气横秋,横竖不像那个年纪该有模样。
沈流飞连着画好几张,都是学生时代谢岚山,高珠音捧着这些画,又哭又笑:“是儿子,是岚山……”
后来护士来,哄高珠音吃药,高珠音就把找儿子事情彻底抛在脑后。
病人休息区摆着架钢琴,有时会弹钢琴护士露上手,就算给病人额外治疗。沈流飞从自己画学生谢岚山里取张,说要就着画像去替女人找儿子,又把余下画全送给对方。他走到钢琴前,大方落座,掀起琴盖,摆好功架,就弹奏起来。
特别舒缓伤感首钢琴曲,听上片刻简直叫人想掉眼泪。
谢岚山在边看着母亲。他母亲此刻迷迷瞪瞪地注视着演奏中沈流飞,随曲声摇头晃脑,听高兴就不分节奏地胡乱拍手。她直紧抱着儿子少年时期画像,银白头发在阳光下发亮,脸上有西斜太阳涂抹红晕。
这是电影或者梦境里才会有画面,而在这幕戏、这场梦里,她快活得像个小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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