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视对方为虚空,叶千琅言不出也不止步,径自只往前走。
倒是魏太师难得机会能数落宿敌,已然副兴犹未足神气,又抢两步至叶千琅身前,伸手探上探他飘飘荡荡右衣袖子,果是断臂,面上不由更显欣喜与轻蔑之色,边尖声说话边戳戳点点:“养什样狗还得遂主人心意,条残狗还跑回来摇尾乞怜,识相就自己滚——”
对方指下带着些许狠力,戳得左肩略略沉,叶千琅倒不动气,只嫌这些泼溅言语吵得慌,眉间“川”字微现,也不待人把话说完便挥掌送出道劲力——魏良卿功夫原也不弱,见劲风照脸而来立时侧身闪避,哪知眼门前手掌陡然晃,迎虚击实,招“雾锁云埋”竟直接拍在他右颊之上。
这掌虽只蓄三分暗劲,却是实打实地在众人面前给魏良卿个耳光,打得对方耳膜登时嗡嗡欲裂,还欲破口骂些什,可甫张嘴便血水涎水股脑儿地流下,又生怕掉出满嘴松脱牙来,赶紧闭嘴不言。
巴掌卸魏太师威风,叶千琅眼皮微微抬,瞧见原属于自己位子目下正坐着另个人。
禁城内行人逾千,贩夫走卒,形形色色。
叶千琅又赶百里路,入宣武门,经长安街,直去北镇抚司官衙。
外人尝言锦衣卫是帝王辇毂,人间修罗,可这北镇抚司宅邸既无珠玉生光堂皇气派,也不若阴司地府鬼气森森,不过稍有几分建构雄伟,乍看之下,与京里那些名门豪邸也无多大区别。
勒马缰个急停,叶千琅翻身下马,还未走出几步,身后那匹老马声昂首长嘶,竟自倒地不起。
路拼死疾行,身边除却西风仅剩瘦马,叶千琅静静看这匹鼻息奄奄老马晌,抛锭银子给衙门口个小旗,嘱咐道:“好好葬。”
此人姓田,因是魏良卿心腹,待人皆以为叶千琅殒命西
也不再与左右多作招呼,便径自跨入那扇朱漆大门。门外头几个守卫见他出现,个个如白日撞鬼又惊又怖,既不敢拦,也不敢不拦,只得尾随其后同进大堂。
除太师魏良卿与新任锦衣卫指挥使,堂上还有十余副面孔,稍有些头脸佥事、镇抚尽皆聚首,显是正有要事商议。
“叶千琅?!”
魏太师心不宽眼倒尖,头个瞧见这死而复生叶大人,同是副活见鬼震愕之态。
“你不是死吗?”当下扯着嗓子尖声尖气,他虽不是太监,可行事作风倒像煞太极殿上九千岁,“你办事不利竟还有脸回来?木已成舟,新帝都登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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