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出四座皆惊,穆赫亦是大骇,土司府人人结舌,个个瞠目:不过是卖京中九千岁几分薄面,方才处处示弱循礼忍让,这区区十几个锦衣卫,难道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?!
他们哪知这叶指挥使路迁升貌似顺遂,实则多少回敢杀他人不敢杀之人,敢闯他人不敢闯之地,人刀鬼门关前去几遭,又为人间添多少野鬼,为地府添多少冤魂。
锦衣卫得令而动,叶千琅负手听着外头动静,阵刀剑相交嘈杂声后,突然传来个稚子怒声呼喊:“杀叶千琅!”
这声音他自然辨得,正是左光霁长子左云清。
“求王爷杀叶千琅为老父与左氏门报仇!”那少年许已被擒住,声音听来格外高昂凄烈,“王爷所求之物,只待叶
便少杀个,干脆不做二不休,又将另外两个打得重伤在地,虽未即死,怕也好阵子无法与人动武。
亮罢身手,叶千琅展斗篷,垂眸擦擦拇指上白玉扳指,恹恹道:“拳脚无眼,刀剑无情,还请王爷切莫责怪本座出手太重。”
“切磋,切磋而已……是他不自量力,不自量力……”穆赫笑容讪讪,额头已有冷汗滑落,“大人,何不用些酒水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叶千琅扬手挥,众锦衣卫立即得令起身,只见他踱出几步停于面云母屏风之前,似漫不经心道,“本座此番离京,实则是为缉捕乱党。左光霁为乱犯上死有余辜,却让他留得双儿子,大十二三,小六七岁。就在他伏诛当日,那双逆子竟被人劫走,王爷可知他们现下人在哪里?”
趁叶千琅背身而对,穆赫悄悄以袖口拭去额头汗水,摇头道:“属下偏居隅,久不闻京中之事,自是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“这些日子本座几将这关城掘地三尺,却始终未能找到那双逆子,偏巧不久前忽听人说起,之所以上天入地也难找着,只因他们早就藏匿于王爷府中?”
颗心已悬进嗓子眼,穆赫面上却犹然带笑,道:“许是哪里市井泼皮胡言乱语,大人定不会信他。”
“本座自然不信。王爷不好断袖之风,亦无娈童之癖,要那双小娃娃作甚?”确认屏风之后并无伏兵,叶千琅转身看着穆赫,嘴角似讥似讽地微微扯,“窝藏乱党,其罪当诛。王爷宅心仁厚,不与那些造谣生衅宵小计较,本座却无这等雅量,不能袖手不顾,任人辱没王爷名声。”
穆赫疑道:“那大人意思是……”
叶千琅不看穆赫,反而抬手,冷冷吩咐手下道:“将这土司府里里外外搜查清楚,还王爷个清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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