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沟边也有排大枫杨树,热天下午们不要放牛时候,总是坐在这几棵大树下玩,风把树上花花绿绿洋辣子吹下来。沟边有人家成筐倒掉泛着紫光蚌壳,们捡半边来,摘蓼花和其他草,用树棍在蚌壳里拌拌装作炒菜,啊呜啊呜吃——但想起枫杨树,首先想起仍然是水塘边那棵。树下有时系着赵家牛,农忙中午,在树荫下歇憩,口里磨点刚从田里打完青稻草,黏稠白沫沾着它嘴唇。这棵树在好几年前被人砍掉,只剩下圈圆圆木桩,如今恐怕连木桩子也没有。但在树被砍掉之前,树下水跳就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洗衣洗碗。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去城市里打工,只有住在水塘边赵家还有两个壮劳力留在家里,给附近村子人开收割机收稻。他们把水塘靠近他们家那块围起来,加盖房子,阻断别家去往水跳路。久而久之,那里便荒芜起来,到树被砍掉,也没有人觉得奇怪。
喜欢梨树,这喜欢真心实意,因为梨子好吃。是本地最常见“糠梨”,梨子初结时皮上层粗糙黄糠样东西,慢慢成熟,才平滑起来,最后青皮上如同生薄薄黄锈。这梨子生脆可口,酸甜都很明显,是小孩子珍贵爱物。每年盛夏“双抢”过后,就有县郊开来三轮车,拖着麻袋麻袋梨子,让人用家里稻来换。们偶尔坐车去县城,快到时,在路边山坡上便可看见梨园,高低成片,引人馋涎。而村子里梨子树绝不可睹,唯熟识梨子树,在大坝子上舅舅家屋后,离家两里路。梨子树开花于何有,年年在意,只是梨子何时成熟,可以去吃个而已。然而梨子佳期难逢,而舅舅又未必能领会心意,难免忽视在梨子树下婆娑。最重要是,这棵梨子树长得不好,很少结梨子,因而很少有吃到梨子树上梨子时候。
小学五年级暑假,已经没有作业,初中入学又还早。有天想起来很久没有见过那时偷偷喜欢男生,觉得应该可以到他家玩下。这样想着,以为自己只是想看见他,而不好意思承认心里其实也觉得他家门口梨子应该快熟,说不定可以去吃两个。这男孩子就住在舅舅家山脚下,虽然从没有去过,但每去舅家路上,隔着山脚小小道水沟,在杉木和竹林尖头上,就可以望见他家屋顶和屋前高高几棵梨子树。这几棵梨子树在们同学中是很有名,们定是常常听他说起,否则何以将那几棵树记得如此清楚呢?
总之那天鼓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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