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新颖:新时期文学初期,张洁影响非常大;而且直到现在,看她写文字,还是那锐利,不像个老人写。你怎看张洁呢?
王安忆:张洁觉得她是冰雪聪明,真是,觉得人有时候不该这聪明,真是这聪明话会给自己造成伤害,太灵敏,就变得脆弱。还是稍微笨点好。张洁觉得有点也蛮少有,就是她有赤子之心,她有种天真。她喜欢人就是完全能够对你倾倒,而她不喜欢人多说句她都觉得是很多余,她会变得非常严厉,极其严厉,但是你要让她喜欢也真不容易,也很紧张,生怕哪天她就不喜欢你,就是这个人。就人来说,就性格本身来说,她是种非常抒情格调,非常抒情。觉得也许是生活遭际缘故,遭际和本人性格,也不是完全没关系,当然还是相信命,如果是另外种命话,她可能会变得温和点,不会那尖锐。她尖锐起来,无论爱恨,都会变得非常极端,爱恨都是尖锐。从艺术家立场来说,这应该是好,就看她怎处理。如果处理得好话,真是可以出大作品,那极端,和宗璞就不样。这两个人很不样。张洁吧,觉得她文学上最大贡献还不在前期,而是在她中后期女性主义作品。
张新颖:你是说她《方舟》啊那些作品。
王安忆:《祖母绿》《七巧板》那些。当然可能不同意她观点,也可以保留观点,因为们可能遭际不样,对男性和女性关系理解不样,但是觉得她是个能够把男女对立关系描写到如此惨烈个人。她就好像用文字筑起个城堡,在这个城堡里面男女关系演绎出最极端戏剧。她那个《方舟》,在复旦讲课时候也做过比较,就是她们这些女性在起,那不快乐,它不像那个《紫色》,《紫色》很喜欢,那两个女在起她们很快乐,妻子看到男人找个小老婆点也不吃醋,看到那个小老婆很厉害,男人很怕她就很高兴。所以说女性主义也好,男女关系也好,后面肯定是有个具体社会背景,你根本很难把西方女性主义拖到们中国家庭中来,《方舟》里面女人和女人在起,真是那苦恼、痛苦,张洁把痛苦写得很锐利。
张新颖:它里面人好像跟谁都不会快乐,跟男人在起不快乐,跟女人在起互相之间也不快乐,好像都是很难处人。
王安忆:从某点来说吧,可能是她对男性要求太高,但是那就是她乌托邦,也是她艺术。话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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