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新颖:这可能跟你讲工匠这个想法是有关系,般来说你这种感情会影响到写作,但好像在审美化地写农村时候,不喜欢那段经历感情基本上没有流露出来。
王安忆:可是写农村向写得很虚浮,不是个具体生活场景,都很缺乏生动性,多少带有象征性。在经验里,农村生活真是很黯淡很黯淡,从来没回去过插队地方。那是个苦闷地方。文工团生活吧,你再怎觉得寂寞,但首先衣食有保证,生活起居不那艰难;还有个,它毕竟比较热闹,那多女孩子男孩子在起,真很热闹。
张新颖:你们文工团当时有多大?
王安忆:当时因为搞样板戏发展规模,具体人数说不出来,但是你想可以演大型芭蕾舞剧《沂蒙颂》,你想想乐队需要多少人,台上需要多少人,合唱团需要多少人,按这个编制,这样算算看,加起来有百十个人左右,还有舞台工作者。
张新颖:当时文工团大家非常羡慕,大家看文工团那个眼光啊……
系。
王安忆:都有关系。
张新颖:你后来选择写作生活;如果不是写作生活,是在个集体里面,上班啊什,可能不定这强化。
王安忆:也可能自己强化,事实上真叫去过集体生活,又过不来。
张新颖:啊,那肯定。
王安忆:现在回想起来,男女孩子,尤其女孩子,觉得她们有这段生活还是比较幸运,因为那个时代太黯淡,不管怎她们在舞台上有个非常绚丽时光,这种绚丽也带到舞台下面来,是挺骄傲,好像是彰显青春。所以觉得虽然当时过得也很寂寞,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很多美好时光,有很多愉快记忆。像农村那段时间想不出点愉快事情,真想不出来。
张新颖:但你在农村时间也不
王安忆:现在回想起来,生活里哪段是过得最热闹,就是文工团。因为它其实是集体性质嘛,在文工团里面,第次在公共浴室里边洗澡,以前,从来不到这样地方去,但是没办法,必须要学会这种生活。但是在那段时间心情,不是坏,是心里最寂寞,似乎人越多越寂寞,好像反而是个人时候感到自由。文工团生活,已经走出来,之后再回过头去看看,真是得到很多好处,插队日子再怎说都看不出什可喜之处。
张新颖:插队时候点……
王安忆:点都不喜欢。
张新颖:那你写农村是把它审美化。
王安忆:审美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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