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。赤手从带着韧性根蒂上撕下苞谷砣,也点不比早晨砍倒玉米秆轻松,手腕会儿就开始隐痛,如果没有掌握种恰到好处脆劲儿,就难以持久。总是低头在壳叶中搜寻玉米穗子,脖颈酸痛起来,又被逐渐强烈阳光加温。手上添几乎看不见小口子,被咸味汗浸透,有称不上是疼痛刺痒。
最受力感觉来自膝头。人跪在苞谷秆上,很快硌得隐痛,茬磨砺过去,在苞谷秆上留下隐约两行印记。这也是米亚裤子膝头破洞来源。她神情和掰苞谷动作样,轻巧而坚决。苞谷蒂带着绵劲儿,有时下子擗不开,米亚就转着圈把壳叶扭下来,剩下光裸玉米穗子抛在田垄,现出近于发光金黄。由于在跪姿中挺直,她和对面父亲身量差别似乎消失,变为个大人,成为这片收获土地上领头者。妹妹却被远远撂在孩提时代。
新疆阿克陶县迪坎村,米亚赛尔帮家里干活。米亚赛尔母亲是残疾人。
阳光直射之下,偶尔抬头时候,米亚和父亲眼睛都眯缝起来,额头涌出汗珠打湿修长睫毛。这似乎不单是在劳作,倒像是祈祷,在村中那些近似自家房屋灰扑扑清真寺里,跪在尘埃之上,体会祈祷本义。玉米收成并不算好,施肥不足,多数只结个穗子,也有很多病变,眼下才卖五百块钱。但这仍然是次收获,付出劳动,不会全无回报。
母亲在轮椅上睡着,手里拿着本维语书《探索者足迹》,直到歇晌才被叫醒,参与全家休憩。晌午干粮是西瓜和买来三块个馕。米亚吃完后坐在田埂上,小弟弟拉着她手嬉闹,不断地向后跌倒在相邻初生小麦田里,溅起尘土,却不以为意。
附近田中,也有村民在歇晌,两个穿开裆裤小孩在田埂上吹泡泡糖,直能吹整个下午。另外孩子唱着“两只蚂蚁”,会儿变成“两只老虎”,忽然又成哭声,戴着小方帽妹妹米利沙这会似乎变成大人,抱着哭泣小孩抚慰。米亚推着轮椅上妈妈回家,回避强烈日头,会儿又来到田中。
活计直干到夕阳西下,地垄上躺满溜溜玉米穗子,并不需要立刻收回家中。米亚骑上爸爸摩托车,溜烟地驶过田垄,看起来驾轻就熟。妹妹和几个小孩落在车轮掀起厚厚尘土里,后边是手里拿着两只嫩苞谷、动作慢吞吞爸爸。
米亚赛尔母亲坐着轮椅做饭。
院子门锁着,妈妈依旧在院坝轮椅上,似乎这是她命定位置。
但在爸爸回头去地头收玉米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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