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校里
人，都管李国忠叫“李疯子”。吴伟奇读小学第
年，李国忠驾
辆前后都没有保险杆裕隆房车，冲进烟沙滚滚小学操场，差点没撞上升旗台。李国忠下车第件事，就是哭，那是他转到这所山区小学来任教第年，但是他逢人便大力握手，凄凄地说，他说不定马上就要调走，所以，会好好珍惜和大家相处时光。每年学校尾牙宴，李国忠都会这样哭场、闹回。这样过好多年，到吴伟奇升上六年级
室爆出抗议声，李国忠抹把眼泪，抱叠笔记本，走着，本本发下去，他说：“大家要好好珍惜现有切，知道吗？”吴伟奇领厚厚笔记本，看看李国忠，他真想要好好地叹口气。
远方小路尽头，有个人，不断叫着：“张先生、张先生、张先生……”
沉默片刻，又传来“咚、咚、咚、咚”捶打铁卷门声音。
“张先生、张先生、张先生……”
“咚、咚、咚、咚咚、咚、咚、咚”
吴伟奇骑到大马路上，拐个弯，来到杂货店前，他发现，在杂货店门口大声叫嚷和捶门人，不是别人，正是他老师，李国忠。
“嗨！”李国忠看见吴伟奇，停止喊叫，打招呼说，“买东西？张先生好像不在，等下吧！”吴伟奇把捷安特停好，在杂货店外长板凳坐下，李国忠也挨到他身边坐下。相当长段时间，吴伟奇和他老师，坐在板凳上等。他们看着前方大马路，马路再过去，是棚棚种丝瓜棚子；再过去，是大片大片杂木林；再过去，条轻轻浅浅小溪；再过去，道突然高起山壁。吴伟奇看着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，对，他突然想到，为什
除他和李国忠外，到处个人也没有？不只到处个人也没有，大马路上，辆车也没经过，丝瓜棚下，朵黄花也没开放。
“啊……”李国忠打个响亮酒嗝，高声念起，“清明时节雨纷纷，路上行人欲断魂，借问酒家何处有，牧童遥指杏花村。”念完，舌头“啧、啧、啧、啧”在嘴里抠着牙缝，好像在品尝那首诗。
吴伟奇觉得好尴尬。
李国忠说：“断魂雨，在
前面，没有下；卖酒地方，在后面，没有开……但是，明天就是清明节，清明节还是要过，因为，清明节目，是，这个，为，纪念……这真是……太……”吴伟奇抬头看看李国忠，他真怕他老师又哭，还好，李国忠并没有哭，他正缓缓伸出两手大拇指和食指，在面前搭成个方框，透过那个方框，不知在看些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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