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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羊少年之死(6 / 7)

弟弟妹妹也来到身边。弟弟手里拿着把明晃晃刀,妹妹手里拿着个用来盛血大盆子。他俩都很小,但他俩用种大人似语气催促道:

“你就宰它吧!你就宰它吧!”

牧羊少年抬头望眼无知弟弟妹妹,眼里滚动着泪花,说不出话来,依然用那只捏着黑绳子手轻轻地抚摸着老母羊头。这时,又传来父亲那公牛般咆哮声:

“你给它!你给它!”

牧羊少年望眼父亲。父亲正用那双充血牛眼睛瞪视着他。忽然,片白雾蒙住牧羊少年双眼,他眼前模糊片。他茫然失措地转向老母羊,机械地用那根黑绳子绑住老母羊嘴巴。老母羊痛苦地抽搐阵之后便不再动。他又从弟弟手里接过那把明晃晃刀,开始以漠然神态剥老母羊皮。许久之后,皮剥光,那白晃晃老母羊身子还在下地抽搐着。他喘着粗气,打开老母羊胸腔,将老母羊热血碗舀到大盆子里。血溅到周围草地上,草地上布满黑乎乎古怪图案。那鲜红血也溅到手上,他身上,他脸上。他又扒开老母羊腹腔,将滑溜溜肠子股脑儿全掏出来。做这时候,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,他手只是在机械地动作着。突然,他看到个鼓鼓囊囊东西。他眼睛紧紧盯住那个东西不放,眼神中也恢复些生气。他用力拔开那些绞合在肠子,双手轻轻托起那东西,仔细地观看着。那是个已经成形羔羊胚胎。他托着那东西动也不动。不会儿,他脸扭曲成种十分可怕样子。这时,老母羊那被剥光白晃晃躯体映入眼中。老母羊微黄眼皮底下那双眼睛睁得出奇大,但没有露出丝毫恐惧和绝望之色,只是带着点淡淡忧伤。立时,他脸色变得铁青,浑身不由地颤抖起来。他猛地看到周围草地上乌黑古怪图案和自己身上乌黑血迹。当他看到把明晃晃、沾满血迹刀就在自己身边时,便惊恐万状地站起身,大吼声,头也不回地冲进自己帐篷。这时,夜幕快降下来,狂风也尖利地呼啸起来,茫茫天地间显得模糊片。

7

颤抖着身子进入昏迷状态牧羊少年正在发高烧、含混不清地说着什时,有几只小手摇醒他,同时用两种声音说:

“哥,快起来,吃肉去!”

牧羊少年感到阵强烈恶心,完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。嘴唇在不听使唤地哆嗦着,想说什,却又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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