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轩和伊墨都已经不在。
那些规矩自然也都不做数。
他陡然清醒过来,曾经军旅几十年刀山血海里爬过身手,不用法术岂是旼焰能降得住,没几个回合便被打到在地,骨头都断几根。
沈珏并不知自己起杀性,见他躺在地上还要回击,抬着脚就往他脸上碾,踩他五官都变形,血丝从鼻孔里往外溢,眼见就要碾碎他头骨,旼焰咳嗽声,骂道章“小畜生!”
这莫名熟悉称谓让沈珏愣住,脚下松泛开。
小阿舅,傻片刻陡然明白自己受大委屈,黑嗔嗔眼珠水光闪烁着,酝酿片刻,硕大颗水珠“啪嗒——”砸在地上,抽噎起来。
他低着头抽噎不休,可为难死他小阿舅,长这大还没哄过孩子,手足无措地先拍拍他脑袋,阿离头也没抬下。又拍拍他幼小肩,见他还不肯停,只好又笨拙地上前拍拍他背。指望着拍几下就好,哪成想越拍越严重,阿离连个怀抱都得不到,愈发委屈,哭都站不住,便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。
程湘芷要上前来哄,被旼焰把攥住手腕,红狼抖着耳朵冒失失地问章“你做娘子可好?”
狐妖粉面含怒,恼火地啐他章“滚开!”
真要算起来,狐狸也好狗也罢,和狼都是近亲,沈珏觉得倘若多个狐狸舅妈,也是不碍事。只要能拴住他这个红毛舅舅,别让他到处传道授业就蛮好。只是旼焰太不成器,喝两杯酒便成个混帐东西,连自家重外甥也要往死里打。还要轻薄人家姑娘。
旼焰看不见他脸
实在太不像话。
沈珏望望缩在墙角哭泣阿离,又看扯着程湘芷“逼婚”旼焰,团乱里终于恼,平生不发脾气,这回实实在在发火。上前拳就揍向旼焰下巴,不等旼焰回击,把扯住他毛茸茸耳朵狠狠拧,分外凶狠地提起来,扔到程家小池塘里。
旼焰“扑通”声落在水里,呛两口泥水才醒过神,爬起来看自己满身都是臭乎乎淤泥,顿时恼羞成怒,从水里跳将起来朝他扑去,两人登时打作团。
论道行如今沈珏实在不是他对手,况且旼焰醉酒又生气,行事愈发疯癫,动起手来也分外狠,幸而他此时什道行法术都丢到天边去,根本想不起来使,来回就是贴身命博,丝毫不顾忌他们还有血亲情分,招招都见血。
沈珏开始还存心相让,在旁人面前不愿意失仪——沈清轩向如此教诲。他能避就避,能不还手便不还手,直到身上出十几道血口子才突然想起,沈清轩已经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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