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准咬”,可惜此时蛇已经完全听不懂,并且醉不轻,就算听懂也未必理他,兀自咬很欢腾,咬柳延乱颤,两条白生生腿满床乱蹬,坐也坐不住,哧哧笑着又倒下。别说他这世并无武艺在身,就是有武艺,被咬上痒痒肉也未必使得开,所以没会他便笑浑身发软,只晓得蹬腿踢那祸害,直踢枕头不知翻到哪儿去,被褥大半也落在地上。饶是如此,那蛇还卷在柳延小腿上,丝毫不为所动,仿佛就认准那块痒痒肉,左口右口,咬完再舔,舔两下接着咬。柳延捂着嘴也抑不住自己笑声传出去,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,整个身子像锅里麻花被拧成几截,每截都在扭曲翻滚。直滚到床里面贴着墙壁蜷成团,柳延蹬着腿喃喃赶他:“滚蛋滚蛋。”边乱颤着几乎喘不上气。
醉蛇趁着酒性玩极其欢快,本该冬眠时候他在温暖屋子里,又喝不少热酒,几乎都以为是春暖江南好时节。他玩到心满意足才停下来,停下时,柳延还是贴着墙壁蜷缩着,笑满脸泪痕都不晓得抹,脑中是劫后余生般片空白。
许久回过神,柳延浑身发软坐起身,把抓住小腿上缠着黑蛇举起,眼对着眼,柳延在忿恼里措辞,思忖半天后才对着蛇眼认真说:“你真是讨厌!”
黑蛇很无辜地看他会,伸长脖子在他脸上舔舔,而后又缠上去。
柳延扑通往后仰倒,只手伸到床沿边提溜起被子往身上盖,边想着明儿怎和沈珏算帐,边阖上眼睡过去。
第二天清晨,雪已停下,冬日阳光印在洁白世界上,带出些金色,金色又反射出绚丽光泽。美到无可挑剔。柳延忘昨晚事,洗漱过后铺开纸,对着窗外欲作画,站许久却又放下笔,收纸砚,眼前景色不着画尽得风流。
午饭过后许明世含茶漱口,边走向院子,寻找有阳光地方坐下,裹紧斗篷,晒着太阳。
他发丝雪白,然而阳光明亮耀目,落在他头上却没有光泽,反而益发显得枯涩,柳延自窗户里看他许久,无声叹息,这已分明是油尽灯枯,萎败之相。
似乎察觉到他注视,许明世转过头,遥遥望着他,咧开嘴露出个笑容。笑过后,许明世站起身,蹒跚地随着阳光倾斜,换个角落,倚着墙根将自己蜷缩起来,闭目而寐,眼角污垢和止不住流出涎水,让他浑身都散发着行将就木气息,像条穷途末路老狗。
柳延正准欲走出去,眼角瞥到抹身影,是沈珏手中端着盆热水,朝许明世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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