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伊墨如何问，如何审，柳延只睁着
双呆滞又无邪
眼，遍遍唤他：“伊墨。”
这两个字，他说特别清晰，舌头抵着下牙，嘴唇拉平，缓缓叫出他姓氏，又抿起唇再分开，吐出他名。
“伊墨。”他唤，声音呢喃，依恋满满，宛若爱语。
伊墨闭上眼，不知道他是真傻，还是假傻。最后睁开眼，也无话可说，将少年拥在身前，低语句：“你这傻子。”
柳延听
这话，埋在他胸前，许久，才含混着语音，说句他从未说过话。
沈珏走后，院子里又安静些，原本伊墨就寡言，柳延少语甚至不语，家中只有沈珏话多，镇日里聒噪。现今沈珏走，安静院内连伊墨都觉得有些陌生。似乎也体味到什
，从来不说话柳延开始说话。仿佛牙牙学语，鹦鹉学舌，先是个字个字说：好、不、走、吃、睡、抱。
通常他张着手，要伊墨抱时候，伊墨就将他抱起来，走段路再放下。
现在却又黏糊许多，放下也不挪窝，就直直戳在伊墨身前，说：伊墨，抱。
困会说：伊墨，睡。饿会说：伊墨，饿。
久而久之，伊墨发现他说话之前，都要带上自己名字。仿佛蕴含着某种执拗似，任何事情只要他说，就要喊自己名字。哪怕与自己无关，譬如他自己在山上看到只鸟，哪怕伊墨不在身边，也会说：伊墨，飞。
柳延说：“你，不，喜欢，
，因为，傻，吗？”
第次说这长句子，他说断断续续，伊墨却不由得怔下。这几年，他从未说过不喜欢他，当然，也没有说过喜欢。
这样呆傻孩子，伊墨做不到，将他与脑中沈清轩重叠。那样聪慧沈清轩，即使转世为季玖，也聪慧不减，风华更甚。又哪里，是眼前傻
这日，柳延蹲在溪边看蝌蚪时又句自说自话：伊墨，躲。他意思，是指蝌蚪钻进水草下看不见。伊墨站在他身后，闻言忍不住把扯柳延肩头，将他拉起来，转身对着自己。
柳延是傻，突然被拽起来，也不知道要做什，仍然保持看蝌蚪低头姿势，不晓得抬脸。
伊墨钳住他下巴，逼着他抬起脸来，望着那双无辜眼，问：“为什每次都要叫？”
柳延傻乎乎看着他，似乎听懂他问题，也似乎听不懂，只望着那张好看脸，嘴唇动半天，似乎想回答什，却说不出来，最后，憋半天，也只憋出两个字：伊墨。
“伊墨，”柳延说，抬手环住他颈项，少年单薄身体贴在他胸口，说：“伊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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