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轩突然间满身冷汗,自尾椎到头皮皆毛发逆扬起来——若伊墨拒绝……
他竟不敢再想下去。
即使相交淡如水,也比割据裂变要好。他已不是鲁莽少年,怎遇上他,次次失策。
沈清轩正自恼怒着,狐疑着,慌乱着,思索弥补之策着,那掀起角床幔却开始轻晃,显是叫人拿起又放下。
接着那原先空无物锦被上,显露出
沈清轩虽动不动,眼角却扫着那方动静,见那白纸上写出字,不禁心中猛地跳跳,此时恰好床头灯花声爆起,他放在绸被上手也倏地攥紧,指尖都泛白。
床幔终是又被掀起,虽不见其形,沈清轩知道他要从中离去,突而难受起来。
依赖是人常性,沈清轩也不能例外。虽厌恶自己对这妖物依赖,此时他却也无暇细想,孤单近二十年日子在这数月里有令人心喜改观,黑白人生因为这不同寻常际遇有别样光彩,对这异类信赖似乎是不由自主形成,连同依赖起。
却叫他此时松开手,阔别半年之久。
原先设想君子之交,似乎行进不下去。
差些悬梁自尽才罢手,回山继续修炼。
后来道人又历三世,位列仙班。这都是往事如烟。
沈清轩凝神听他往事,听到最后,忍不住低头闷笑,心道这道蛇,也算有始有终。
心念到此,又提笔问道:你这去,何时回来?
伊墨回道:快则两月,慢则半年。
沈清轩猛地转过脸,执起笔墨,在那静候已久白纸上写道:你与有恩,又予好。别数月,自牵挂。既是专来与告别,何不让看你眼。便是午夜梦回,想起烛下清谈,也不是人独影。
搁下笔,沈清轩凝望着对面那处,静半晌。
心中自是明白,他们君子淡如水关系,许就因为这要求,发生翻天覆地变化。
那伊墨从不现形,显不是拿腔作势,唯解释,这已经是数百年习惯。将他习惯,改弦更张,他们之间交情,何时熟到这个份上。
若伊墨拒绝……
沈清轩看竟要半年那久,心中不舍也不再藏,只是也不会与人亲密,笔下虽不生疏却也只问道:要这久吗?
那蛇道:此山精怪不少,你若觉孤单,可焚香请来。
他说客气,虽不乏关心,却依然淡漠,沈清轩心中不悦,只想认识你这只蛇妖就已足够,哪里还需要请些魑魅魍魉陪。
遂侧过脸,头长发也帮护着,挡住脸上神态。
对坐伊墨也半晌沉默,稍后重新拿起过纸墨,写道:告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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