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关心前前后后老同学,除记忆,他刻意远避美术界。曾问他:刘海粟怎样?“伊老滑头。”颜文樑怎样?“伊老实人。”徐悲鸿呢?他收笑意,正色说:“误人子弟!”喜欢听老辈说起更老老辈,唯可诧异者,逾半个世纪,除达·芬奇和塞尚,艺专是非也路跟着孙牧心。
是。“全部幼稚”,但读到全部真实。徐悲鸿、林风眠,今已乏人问津,但在过去六十多年,他俩徒众确乎将绘画带向完全不同去处。徐悲鸿不必细说,他是本土写实路祖师爷,虽然当北上就学,苏式绘画早就覆盖他,但日后听得木心讪笑库尔贝,发现自己仍是徐悲鸿阵营隔代传人。也很久以后才明白:当木心从卡拉瓦乔或库尔贝展厅晃圈便即走开,他内心仍然是那个江南两校男孩。
有人梳理过林风眠影响(应该加上被遗忘吴大羽、被贬低刘海粟)?倘若艺专不改称,不改宗,不遭遇五十年代变故,种与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不同艺术观——告别十九世纪写实,接续后印象派,通向欧洲早期现代主义——在六十年前中国是可能,就像在美国、日本和早期苏维埃发生那样。
以下名字从未被们美术界正视:赵无极、朱德群、丁雄泉、丁衍庸……还有那位李仲生(包括由他带引大群七十年代从中国台湾留洋抽象画信徒)。无论如何,这些画家在域外实践起码现代绘画。此岸小小异端,则是吴冠中。他对“形式”理解虽嫌狭隘,亦且过时,但“w.g”甫歇,是他反“内容决定形式”教条,高叫“形式决定内容”——总之,在这群人之前,很难想象没有林风眠,没有三十年代杭州艺专。
木心和他们不相干。当他混在浦东吃馄饨时,早已决定做局外人。然而记忆跟着他。九十年代,他取艺专往事写成《战后嘉年华》,是对“全部幼稚”告白;他纪念席德进长文《此岸克里斯朵夫》,显示艺专同辈中那位孙牧心,当初已是异端。但他从未嘲笑他师尊。九九年林风眠病逝中国香港,木心写成《双重悲悼》——“林风眠先生曾经是们‘象征性’灵魂人物。”这样词语,他从未用来形容五四后任何位画家。
顺便说,林风眠之外,木心怀着尊敬回想另位老师,是留法归来陈士文,个完全被遗忘前辈:“上课走进来,总归笔挺,白衬衫、黑西装。”画得怎样呢?“几件静物摆,清爽,不唆。”说及此,木心慨然:“当年们对陈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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