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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年代早期,李白与曾小然在吴里闹市口目睹“严打”活动成果,辆大卡车押送罪犯们游街,人们指认其中个光头青年:看,这就是××,吴里著名流氓,罪名聚众*乱,他被判无期徒刑。
“他没有犯强*罪,你说奇不奇怪?那些女没有个恨他,居然还护着他。但凡有个告他强*,他就死定。”在蓝莲咖啡馆,位水蛇腰阿姨向她情侣大声介绍。
“感觉她是在威胁他。”李白向小然耳语,“嗓门大得连警察都能听到。”
曾小然笑起来。两名高中男生骑车经过,向她招手,她收拾东西跑出去,跳上其中人书包架,给李白做个噤声手势,意思是你别说出去。青春洋溢幕,李白早已手脚冰凉,抱着他咖啡杯发抖。阿姨还在讨论聚众问题,只要是聚众,就没好事。孤独李白必须穿过众人,回到他家。
“她初恋对来说就是万箭穿心”——还有比这更难看比喻吗?他在日记里写道:“他妈,真感到心脏剧痛,必须平静下,找个适龄姑娘喜欢喜欢。”
他不喜欢跟踪女孩,他愿意做事情是坐在她家门口等其归来,很像童年阴影所致。这种举动使他看起来身心俱废,死样怪气。在曾府门口,他久久徘徊,下午时间分秒过去,他在无意义流逝中回忆自己讲多少废话,对于切事物不自信批注。他十五岁,缺乏经验,分不清年轻和空虚,在狂妄和哀愁之间无序摇摆,他期待着曾小然指出这点,毕竟她十七岁,然而她似乎并不想对他人格提出任何看法。
某个明亮下午,他站在那扇曾经被月光笼罩窗前,遥遥望向干部招待所,那里种满高大乔木,以栗树和松树居多,没有花卉,两栋四层高宿舍楼,没有池塘或凉亭。它像陵园,像肃穆时代遗迹。他望见曾小然穿身黑色连衣裙,在树木之间闲步,小腿闪闪发亮,深栗色头发已经长到后背。他搬个板凳,站上去,继续观望。她缓慢行走,沿着条隐约小径,有时站立,低头负手。她是无边哀恸带来女儿,在这条幻想中通往永恒小径上,少年李白认为自己应该从哀恸手中接过曾小然。可是就在这瞬间,干部招待所花白头发守门人提着长笤帚出现在他取景框里,从窗户左上方挪到右下角,轻拍曾小然肩膀,与之交谈,与之微笑。这个混账!李白跳下板凳,在木地板上绊跤,整间房子发出声轰响(楼下钟岚从梦里惊醒),随即爬起,向干部招待所狂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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