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对于其中曲折也始终守口如瓶,讳莫如深。这等于说,在不到年时间里,他们家人口陡然减少半。这样事当然不同寻常。
寺个瘌痢和尚,被请来算命。他认为问题出在个名叫春琴女孩身上:颧骨太高,泪堂太深,嘴唇太薄,腰身太细,仪态太过妖媚。他结论也有些吓人:这户人家命中注定“不存男丁”。言下之意,最小儿子恐怕也保不住。“如果是在旧社会,事情倒也好办,”瘌痢和尚卖关子说,“让这个小把戏跟去庙里做和尚,保管他无病无灾,寿比彭祖。可如今是新社会,不兴出家。”妇人听慌手脚,跪在地上向他苦苦哀告:“切但凭师父做主,好歹替保住这点骨血。”
们进门时候,那个被瘌痢和尚目为“灾星”春琴,正在堂屋角摇着纺车。她穿着件男人老棉袄(很可能是她父亲留下来),不时抬头朝们踅探,目光既胆怯,又充满警惕,带着丝明显厌恶和恨意,与她母亲对们过分亲昵和热情形成很大反差。妇人端来饭菜,招呼们上桌。她往碗里夹块豆腐,不住地催快吃。可不安地瞅瞅父亲,坐在那里没动。之所以迟迟没有下筷,当然不是不饿。瞥眼墙边供桌上袅袅上升烟柱,又看看碗中白米饭(上面隐隐约约落着几点香灰),颇有点疑心,这碗饭是刚刚从祭奠死人香案上撤下来,心里有点忌讳。不过,在父亲严厉目光敦促下,不得不横下心来,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。
在四仙桌另端,坐着个羸弱小男孩。大概就是春生。年纪似乎和差不多大。他拢着袖管,伏在桌子上,面色苍白,看人眼神泛着虚光,连喘气都有点吃力。他嗓子里像是堵什东西,像风箱样呼呼有声。
为在父亲算命时把春生支出去,们刚吃完饭,妇人就把他拽到自己两腿之间,摸摸他刚刚剃过小脑袋,又在他背上抚两下,柔声细气地对他说:“宝啊,听妈话,你带小哥哥到外边去玩吧。别去水边,当心温家狗。”听她这说,正求之不得。说实话,在那样年纪,置身于这样个光线暗淡、鬼气森森屋子里,要说心里点不害怕,恐怕也不是事实。
在路上,春生告诉,自从庙里瘌痢和尚来家看相算命之后,他名字被改成文绉绉“绍祖”,相反,姐姐春琴名字则被改成比较俗气“锁娣”。母亲挨家挨户向村里人通报姐弟俩改名消息。有事没事,她总爱当着众人面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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