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云舒垂眸,从袖中掏出个精致木盒。
这木盒上面刻有个正在摇扇仕女图,仕女身段婀娜,师祖只淡淡瞥眼,就顿在原地。
裴云舒打开盒面,里面胭脂如花般嫣红,好似刚刚凝成花汁,还带着幽幽清香。
师祖羽扇般长睫颤下,嘴中说道:“这是何物?”
师祖穿得极少,身上睫上也有冰霜,气息淡淡,仿若已经没有呼吸般。
他长得好看,只是剑意太冷,裴云舒歪头看会,黑发从肩上滑落,等不知道过有多久,他才受不住这室内寒意,喊声,“师祖。”
师祖睁开眼,眼中没映出物,抬眸看到裴云舒时,才眼中闪烁下,室内寒冰瞬退去,宛若春回大地。
他起身朝着裴云舒走来,裴云舒往后退,两人就出静室,来到外间。
三天峰夜间更深露重,裴云舒发上还有些水汽,师祖看着他发上露珠,忽而抬手朝他碰去。
月光皎洁,那只狐狸听“花月”这二字之后格外高兴,朝着裴云舒扑来。
裴云舒将他抱起,这小小毛绒绒团抱在怀中实在舒适,他压下心中莫名情绪,刚刚要说话,脸侧却感到阵温热。
他讶然低头,就见狐狸羞涩地埋在他怀中,亲他口后,黄毛狐狸都要羞成红毛狐狸。
裴云舒觉得他如同小儿撒娇,倒是哭笑不得。他抬头望望天色,已然不早,就将花月抱进房中,给他找处小床,“花月先睡吧。”
他转身欲走,花月却勾住他衣衫,眼中着急,好似要知道裴云舒要去往哪里般。
裴云舒睫毛微颤,“师祖?”
识海片翻滚,如千百根细针扎入肉身,无忘尊者掩去漫上喉间腥气,手却很稳擦去他发上水露,低低应声。
裴云舒偏过头,过会儿,他突然笑开,笑意浅浅,抬眸看着无忘尊者,“师祖,弟子从凡间寻个东西给你。”
师祖声音冷漠,站在裴云舒跟前脚,却半步也不往后退,“何物?”
那日狼狈好似从他身上彻底退去,他容颜浓得很,表情却如冰如雪,裴云舒昨日还可逼着他崩溃,今日,他就好像又建起层坚硬屏障,已经坚不可摧般。
裴云舒愣,轻轻拂过他耳朵,放下花月爪子,还是拿着青越剑往外飞去。
白日与二师兄去凡间,已经买来东西,不管师祖是不是欢喜,裴云舒总是要去试试。
即便天色已晚,他也不想浪费时间。
*
裴云舒到山顶时,无忘尊者还在打坐,静室内覆上层层白霜,恍若极冰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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