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顷,醒言反应过来,那神雪玉笛便重又举至唇边。他这次吹奏,也与方才不同。为应和灵漪那些依自然造化而生琴音,醒言现在正是气集神凝,微微运上太华道力。
初时,只是笛和琴音;略过阵,便成琴伴笛鸣。于是这千鸟崖前月夜空谷中,便交织回荡着清郁悠远、宏大廓寥神曲,真可让金石震,山陵动,百兽歌,千鸟舞。
与以往任琴师不同,现在这位龙族公主,正是左右翱转,上下飘飞,进退之间,身姿曼妩。目睹此景,在那曲到浓处之时,那位直静处寇雪宜,忽也翩然而起,投向泉琴石崖上空中,和着琴笛节拍,在月光中翩跹而舞。
谁能想象万丈冰崖上梅花精灵舞蹈?罗带飘风,长袖交横,以天地为舞池,以明月为华灯,态度从容,舒意自如。婉转之间,若俯若仰,若来若往,雍容惆怅,不可具象。
现在寇雪宜,彷佛已完全放开身心,极力舒展曲折着自己窈窕身形,极尽娇妍,极尽妖娆……
大蟹之时,终于得空闲少年便提议:
反正现在已大体果腹,大家就不如听他奏上首笛儿,聊发这月夜清思之意。
这提议,正合众人之意。于是,曲随心而发清况笛歌,就在这澄净月空中悠然响起。
又听到雪笛亲切乐音,灵漪感受与其他几人又有些不同。听到那婉转爽滑之处,这位四渎龙女再也忍不住,便振裙衫,忽飘地而起,朝千鸟崖外翩然飞去。
吹笛人眼角余光,正瞥见飞空而去少女,时不知发生何事,便停下口边神雪,朝眼前月空中望去——
虽然,少年正专注于笛音;可这天地中切,对他而言已成个整体;还有什美妙情节,能逃过他眼睛?
如此瑰丽动人场景,自然感染在场所有人。顷刻间,便有曲人间仙子曼妙娇婉清歌,和着琴管拍节幽然而起。歌曰:
睇东
却见凌风飘去少女,翩翩飞往对面无名山崖上那道流堕不歇瀑布。
然后,只觉眼前夜空中清光闪,便听得“铮淙”声,对面寂静山崖处,竟有几声清泠琴音跳宕飘摇而来。
诧异之下,凝目望去,正见那山崖月影中,衣带飘飘,白裳翩翩,灵漪儿正如飞鸟样,在那流瀑前随风飘舞。而那道原本奔流不歇瀑布,现在竟生生停住,分拢成数条闪着珑光水束——
四渎龙女灵漪儿,现在竟以高山为琴,流瀑为弦,施无上法力,弹奏阙带着水灵之音恢宏筝曲!
见着这神奇场景,醒言居盈等人惊讶之余,心下尽皆赞叹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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