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行到此处,发现这山势实在太过险峻,难有附着之处,甭说开凿道路,便连靠近都很困难。山路修到这儿,似乎便成绝路。正当众人束手无策筹莫展之时,却有位上清宫前辈高人,施大法力,凭空在这岩刀削斧砍般直立岩壁上,硬生生拉出条盘旋蜿蜒石阶——
虽然路开出来,也算能畅行无阻;但这条石道毕竟是悬在半空中,行走之人,想到自己正上不着天,下不着地,个不妥,便是阴阳两隔——这滋味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。因此,常需在这条凌空石阶上行走上清门人,便管这段凌空石道,叫作“神鬼路”;成神成鬼,便看能不能走过这条险道。那初入上清宫弟子,也有条不成文规矩:若经得这条“神鬼路”,去那上清宫参谒过三清祖师像之后,才算证明自己道心坚固,从而正式成为名真正上清门人。
等诚惶诚恐走过这条“神鬼路”,再向上攀得阵,醒言便突然发觉,自己身边,竟似是有丝丝缕缕雾气,在不住氤氲浮动。觉察出这异状少年,忍不住回头看下——这回头望看到景象,醒言终身也难忘记:
此时这眼前群山之中,到处都是弥漫着白色云翳。这充塞天地山岚,正在不住蒸腾翻涌,便似是那云海般,辽无际涯。在这不断飞动变幻廓潦云海之中,正有三座苍秀峰屿,任这排空而来云潮奔涌冲刷,只是在那里岿然不动。在这漫天云岚簇拥下,这浮动在云海之上三山,便似那传说中海外瀛洲仙岛般,如真如幻。
此刻,那天外射来纯净阳光,正斜照在这三峰之上——便照得这几座云海中仙岛,遍体通明,熠熠闪耀着圣洁光华。
现在,醒言正立于这云海之上,看乱云飞渡,看峰屿沉浮,任这高山上泠风飒飒吹衣。这刻,少年便似乎觉得自己已是那天上仙人,渺渺乎不知其所自,茫茫乎不知其所已,恰似漫步云中,凭虚御风,飘飘乎直欲破空而去……
正是:
海观尽头天作岸,山登绝顶为峰!
再说那陈子平见少年忽然止住不前,只在那儿痴痴看着那抱霞诸峰,脸上颇现那出尘之意,时间,也不忍出言扰他。过好大会儿,待少年回过神来,陈子平才告诉他,在他眼前这三座在万里云海中沉浮山峰,正是那上清宫除上清主观之外,其余几处殿观所在山峰:朱明峰、抱霞峰、郁秀峰。这几座山峰,环飞云峰而立,遥相呼应,与这飞云峰道,合称罗浮山“上清四洞”。
而那罗浮山飞云顶,离醒言发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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