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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正自闷坐,却又听得那门扉响动。抬头看时,原是那小丫鬟迎儿,又蹩进房来,扯住他问长问短。
原来,小丫鬟将那片诗偈递给蕊娘之后,却见她看罢面沉似水,虽然片字不语,但迎儿心中已然知得不妙——定是那醒言哥哥诗中,言语有啥冲撞之处。因此,心里担着忧儿小丫鬟,便尾随而至,在旁候着。待蕊娘离开之后,便也进得屋来,问问醒言那蕊娘有没有如何怪责于他。
听得迎儿好心相询,醒言虽然正自憋气,却也还是顺着话儿,跟她支吾递答几句。
虽然搭着话儿,少年却有些神思不属。
在是有些单纯。想那蕊娘,眼下与那胡世安胡公子,正是两情浓热之时;更何况蕊娘本就心性坚,更是将缕情丝儿,牢牢栓在她情郎身上。
说起来,饶这蕊娘端庄自持之名再著,却究竟是个妓女之身。俗话说,这青楼夜冷、章台路滑,别看现在是车水马龙,满目繁华;旦待那年齿再长上几岁,到那芳华摇落、容颜老去之时,那后半世孤苦无依凄怆景况儿,又岂只是“寂寞”二字可以绘得?
因此,这青楼之人唯出路,便是希冀趁自己颜色未衰之时,寻得可靠人儿,把那终身托付——这是所有青楼女子,最体面、也可能是唯条正经出路!
——但,寻常来这青楼鬼混男子,又有几个能够托付真心?风流恩客,走马章台,俱只为寻个乐子,解个乏儿;又有谁会真正愿意费钱费钞,来替姐儿赎身?——即使有那时惑于姿色而许诺出钱赎人子弟,却也往往捱不过那些所谓清言物议。
因此可想而知,现下这蕊娘,好不容易碰上个愿意救她脱离火坑痴情公子,又怎会不对他死心塌地?更何况,这位胡世安胡公子,不仅人物风流,为人更是又知情,又识趣,真个是旷世难得佳偶——
瞅着眼前还在努力安慰着自己小姑娘,醒言突然觉得,自己是多想念个多月前,那位曾与他同心协力少女,居盈……
“居盈,居盈……”
乍想起那居盈小丫头,醒言忍不住在心里,又将这个名字反复念叨
可以说,这位现下常在赌坊出没胡公子,在蕊娘眼中,简直就是个完美无瑕玉人儿,是她世界全部!值此时也,蕊娘真个是有耳也聋,有目也盲,又如何能听得进旁人半句逆耳之言?
——也许,醒言在她眼中,只不过是个和孩童隔层壁少年罢。
因此,方才蕊娘那番反应,尽管醒言有些想不大通,却实在是完全合情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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