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面看似平静、但比长随多听番演讲吕县爷,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。他这辈子第次发觉,自以为不可世县之主,在遭遇到路边强梁时,却原来也这般孱弱与无能。再思量起过往自己那些所作所为,恰如被当头棒喝,不禁冷汗涔涔而下!
此时他才幡然醒悟,原来大家敬他惧他,都是因为自己那个官位和王法——虽然自己常常不拿这王法当回事;可旦有强人也似他那般藐视这王法,自己在这些强梁手段下,也与那些常被自己欺压、任人宰割贱民无异。而自己先前可以那样肆无忌惮无往不利,往往还是倚仗他那身为州守妹妹夫人,常替他收拾烂摊子;否则不用那贼匪动手,自己也早就被官场上强豪打翻在地。
吃这番惊恐吕老县爷,此刻却变得无
着位年轻长随。由于醒言和居盈都比较紧张,月光也比较黯淡,只盯着正主儿,对那跟班时竟没有察觉;而那位年轻长随,也由于事出突然,下子没反应过来。
正当这长随缓过劲儿来便待惊呼之时,却已然软软倒下。就在他方才后脑勺位置,正停着只醋钵大拳头!
自以为得计年轻人还毫无知觉,却不知刚才差点大难临头!
所有这些事情都似走马灯般很快完成;如果有人不小心看到,还会以为刚才那儿正上演出皮影戏。
此后事情,便与方才鄱阳湖上那出类同。向来只习惯于给别人做演讲吕老县爷,不得不接受通终身难忘说教。没听惯阿谀奉承,却充斥着无法无天嘲讽与恐吓。
这次醒言他们调整下说辞,把自己描绘成大孤山上落草贼寇;而醒言和那位卖药少女恋爱关系,也从那漏洞百出见钟情,摇身变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。毕竟这吕老儿可不比陈魁那粗蠢汉子,稍有不察便可能被他看出破绽。
声辞并茂演讲,终于在吕县爷浑身冷汗中结束。以个恐怖威胁作为结语,两位不速之客扔下他扬长而去。
挣扎良久,吕县爷才从醒言那砍半天价才买回廉价麻袋中,艰难解脱出来。身上粘粘冷汗,被秋街透凉晚风吹,再加上刚刚经受那通前所未有惊恐和煎熬,吕老爷只觉得身心俱都格外难受。
定会儿神,又踉踉跄跄寻着他随从,唤醒后相互搀扶着往吕府方向蹒跚而去。那惊魂未定年轻长随,并不知刚才他老爷发生什事故;只看老爷那失魂落魄神色,机灵年轻人便知道此时应该保持沉默。
夜路漫漫,路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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