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姻关系,自然是有缘分在起作用。所谓缘分,乃是由家庭社会等级作为前提。超等级缘分不具有普遍性,大抵是由异常时代或郎才女貌所导演——哥哥和嫂子婚姻便是如此……
这时快晚上九点,他没能忍住,连续拨打姐姐周蓉手机。打几次
“过几天就要出国,以后多数时间会住在国外。”
“冬梅姐,多多保重,会经常想你。”
“也会经常想你,别冻着,快走吧,打车回家吧。”
“冬梅姐,再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显然刚买衣服。
双方都因意外相遇愣住,谁想装作没看见对方都为时已晚。郝冬梅略微胖些,气色很好。她到韩国做整容,小手术恢复得快,感觉下子年轻五六岁,脸重新找到归宿满足。
秉昆本要叫嫂子,话到唇边,猛然意识到不能再那叫,改口叫出是“冬梅姐”。
“冬梅姐”表情不自然地说:“秉昆,你穿得太少吧?”
那时已是十月中旬,天气转冷,树叶已经落光,步行街上黄叶遍地,稍显萧瑟。秉昆为帮着干活方便没穿棉,外衣里边只穿套秋衣秋裤。上午天气还不是多冷,下午起风,他觉得确实穿少,站住,感觉更冷。
他们说几句话,各走各。
秉昆穿过步行街走到公共汽车站时,不知不觉流泪。
那天,他意识到个明确事实——郝冬梅是他嫂子这层关系,历史地彻底结束。对于他姐周蓉也是如此。因为哥哥周秉义离世,他们和曾经嫂子再不会有待续往来。如同两条道上车,扳道工任性地扳下道岔,互相挂行几十年,而现在分开,各上各道。
周秉昆回到家,立刻将自己关在间屋里,页页翻着姐姐长篇小说《们这代儿女》。姐姐送给他后,他还没认真看过。他想知道,姐姐是否也意识到他所意识到改变。如果小说中没写到,他会对姐姐小说失望。
他不吃晚饭,就那查账般地翻看着。终于在小说下部中,他看到这几行字:
他说:“出门时,没想到下午会这冷。”
郝冬梅见他肩上挎着工具袋,穿身工作服,奇怪地问:“你又干临时工?”
他如实相告,自己去儿子周聪家帮忙。
郝冬梅没向他介绍第二任丈夫,大概认为他心中有数,没介绍必要。她也没问周聪情况。她叫他名字,第二任丈夫显然已猜到他是谁,朝他点下头,先往前走。
二人互相看着,时无话可说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