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件事让台下不少人动容,有些人眼中闪现泪光。此事是秉昆讲给秉义听,秉昆是听师父白笑川讲。白笑川所讲不是别人事,而是有恩于秉昆另位红色老太太曲秀贞事。她不是送达平反通知书法官,而是九五七年根据上级指示造成那桩冤假错案执行
班组工人也可以在车间里听广播,但每个车间里人寥寥无几。
周秉义看眼手表说:“时间过,开会吧?”
老厂长不好意思地点下头,政治部主任宣布开会。
于是,周秉义开始娓娓而谈。
他并不怯场。在兵团担任师教育处副处长时,他对几百人做报告习以为常。只不过当年他面对多是知青,而且他们都有几分崇拜他。如今他面对是曾经特别有优越感工人,他们都不怎把他当成碟菜。
他首先讲这件事。前几年小平同志东山再起,率领中国代表团参加联合国代表大会前,负责日常事务同志忽然想到必须带些美元备用,于是赶紧通过外汇管理局调拨。泱泱大国,凑来凑去,只不过凑足两万多美元!不是说中国当年只有那点儿少得可怜美元,而是能调拨美元现金确实那少,这也间接说明中国外汇储备匮乏。
这件往事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。周秉义从台上看得很清楚,台下人们表情漠然,有人后脑枕椅背,仰着脸,闭着眼,似睡非睡。
政治部主任小声对他说:“他们对美元没概念,对国家外汇储备也缺乏解,最好讲点儿别。”
他沉思下,讲起第二件事。九八四年,在本市条小胡同没有院门破院,间十几平方米破屋子里,个是丈夫又是父亲男人去世。他出狱没多久,刚刚过二十年铁窗生活,那桩“现行反g,m案”是冤案。他保外就医,妻子儿子也没多少钱能为他治病。妻子在街道小厂上班,工资很低,儿子刚考上大学。他是在期待平反通知日子里去世。悲痛过后,妻子和儿子计算下,他们曾是五级车工丈夫和父亲当年工资五十多元,平反后应获得万两三千元补偿金。平反通知果然到,但法院同志对那妻子和儿子说,国家太困难,必须平反并给予补偿人太多,国家时拿不出那多钱,只能先欠着。考虑到他们家实际困难,领导特批给他们五百多元钱和千四百余斤全国粮票作为补偿。
位送达平反通知书女法官说:“冤案不是们造成,但们是怀着很真诚内疚前来宣布彻底平反。对不起,请原谅吧,们也只有这点能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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