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就说啦!”白笑川不愧为本省曲艺界“教头”,他从柜格内取出“家把式”——哪里个哪,哪里个哪,遂以山东快书形式,即兴表演,把秉昆他姐、他姐夫怎出事,他妈怎成植物人,他和郑娟怎相爱,声情并茂地说遍。
白笑川是个智慧人,他那做可谓用心良苦。
他目达到。个形象斯文、身材颀长、年近六旬、满头白发长者大声说:“小周勿虑,只要你将来能够达到毕业考试分数,省艺校进修班免试招收你!”
那人姓史名彦中,原是省话剧团老导演,很有名气个人物,刚被任命为省艺校校长。
白笑川山东快书感动他,准确地说是秉昆家那些事让他大为动情。
就憋在胸中,经常郁闷。
转眼到五月,宣传部同志宣布:正式任命邵敬文为《大众说唱》主编,任命白笑川为副主编,二人属于正副处级干部;周秉昆正式调入《大众说唱》,任编辑部代理主任……
甲三号人纷纷来到《大众说唱》编辑部,表达祝贺。不少人认为,以秉昆编辑能力和贡献,当编辑部主任完全可以,之所以宣布个“代”字,肯定是由于学历太低原因。秉昆说能转正他己喜出望外,至于是代主任或主任,根本不在他期望范围内。
白笑川不高兴,当着大家面说:“你这是没出息话!你不在乎在乎。有消息说即将恢复高考,你如果有志气,那就替争份光,用它年功,把大学之门给迈进去!在退休前你把那个‘代’字给去掉!”
邵敬文也说:“你能那样最好,编辑部主任位置替你尽量保留着。”
那确实是个反“四人帮”英雄普遍受到尊敬年代,也是个中国式人情味十分浓重年代。反对“四人帮”英雄和平反“右派”获得破例优待,不但不会受到谴责,反而会被传为美谈。
于是,众人皆大鼓其掌。
秉昆回到家里,把降临自己身上两件好事对郑娟说,她禁不住喜极而泣。
秉昆又说,他得与朋友们在光字片家里聚次,否则他们会挑理。
“可是你不能去,怕妈见你又犯病。”
秉昆却说:“家情况你俩又不是不知道,就是考上也不能去读啊,何况也未必就能考上。”
番话说得邵敬文和白笑川默然无语。
有人问:“秉昆家什情况啊?”
白笑川问秉昆:“可以说不?”
秉昆因为心中高兴,也没多想,脱口便道:“师父觉得有必要说就说,觉得没必要说就别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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