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他们四人鱼贯而去。
国庆随后站起,小声对秉昆说:“最好让向阳他俩也跟俩起走。”
秉昆看着向阳和进步说:“你俩也走吧,记住春燕话。”
国庆在门口转身说:“秉昆,川儿最听你,你得写信严肃批评他。”
秉昆说:“明白。”
发现进步往兜里揣封信,上前逼他交出,也投入炉中。
国庆生气地瞪着进步说:“你想给大家找麻烦啊!”
大家都沉默,没人再开口。
春燕等几分钟,起身道:“们什信也没看过。大家今晚相聚,和往年样,只闲聊来着,句涉及政治话都没说。对于以上事实,大家能达成致不?”
除赶超,众人皆点头。
实际上,秉昆已快成吕川思想上同道,却从没在回信中那表示过。吕川那些信影响他,并且使他扪心自问:蔡晓光父亲真是“林彪反党集团”分子吗?小龚叔叔因为几句话就由模范民警变成劳改犯,这正常吗?向桂芳是否应该被打成“右派”,永远剥夺演戏权利?……这些事情,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。就连自己嫂子父亲究竟是死是活,他也没太关心过,因为自己没见过那个人,没任何感情印象,只不过在嫂子流泪、哥哥陪在边不知如何安慰时,他才觉得那事似乎与自己也有点儿关系。
不错,为龚宾事他着急上火。为国庆和赶超事,他更是心急如焚。如果郑娟家人受欺辱,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与人拼命!
他们都是与他关系亲密人啊!现在,他个哥们儿要求他不再做哥们儿而做什“同道”,起关心更多与自己不相干人遭遇,否则便有些瞧不起他——这使他内心备觉难堪。
他承认吕川也许是——不,肯定是对。但对事,所有人都必须那样做吗?所有人想那样做就做得到吗?
他挑开炉盖,凝视着信纸化成灰烬。它们如同黑色蝴蝶,有边缘向上翻卷,似要飞将起来;有边缘朝下拥抱炭火,如同在用黑翼为红花遮风挡雨。又仿佛看上去像个人,像个披着黑斗篷叫吕川人,蹲在炉膛里经受着火烧痛苦,然而心甘情
春燕又对秉昆说:“给不给他回信,回信中写什,那是你个人事,与们都无关。”她看着德宝命令道,“走!”
德宝说:“你这是干什吗!”
春燕甩手给他耳光,看着于虹加句:“你是徒弟,希望你也离开这是非之地!”
于虹便也站起来,拧赶超耳朵。
赶超连叫:“轻点儿轻点儿,跟你走得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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