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字片小街,十之八九是没有院子小街。户人家挨着户人家,家家户户门窗都直接开向沙土街道,开向对面人家。初来乍到之时都穷得叮当响,拖儿带女仅挑副担子流落至此,哪敢妄想建处有院子家啊!并且,如前所述,那时都还心系着老家呀,没打算长住下去嘛。既没打算长住下去,可不好歹盖成两间土坯房,全家凑合着有个容身之处就行呗!所以家家户户挨得紧,大多数人家是为省事,可少砌面墙,共有那面墙也不会是冷墙,对两家都有益。小街窄,窗对窗,门对门,在当年图是安全。任何家发生不好事,开窗或开门喊,几乎条小街人都能听到。
在此种居住情况之下形成左邻右舍关系,是以前他们在农村时没有过新型关系。好处是,“拆墙就是家人”这句形容亲近程度话,提醒着家家户户和谐是多重要。不好之处是,如果两户人家闹成誓不两立、水火难容恶劣关系,那可就都别想有顺心日子!甭说那种关系两户人家,就是住在同条街任何两户人家,也不愿甚至不敢使彼此关系糟糕到那种地步。“低头不见抬头见”,用以形容小街上人与人包括孩子与孩子生活常态,特别贴切。还有种不好之处是,家家户户都难有隐私可言。谁家剃菜劈柴砸煤块,无论冬夏,起码左邻右舍是听得清楚。若在开窗图风凉季节,街对面人家大人孩子在干什,彼此目然。若谁家来陌生人,想让别人家在整天内根本不知道也是不可能。
与九四九年前后相比,小街虽已有街名,每户人家有门牌号,但所有人家,都变得越发不像家。从前草房顶看上去还较为顺眼草,二十几年间早已不知被无数次大风刮到何方去,草房顶变成油毡房顶。油毡房顶换次得花不少钱,没有哪家花得起。这里那里破,雨天屋里漏雨,只得用不知从哪儿捡油毡片儿盖住。怕被风刮跑,用各种各样石头压着,许多人家房顶看上去像留在那儿象棋残局。
家家户户门窗都不正,有些人家门窗歪斜得厉害,开关都费事。男人们次次用菜刀斧头砍削门框窗框,多次后,门框窗框就不成样子。
若谁家女人到别人家串门,见别人家门框窗框接近完好,都会忍不住羡慕地说:“家门窗要是也这样,这辈子对家也就再没什其他奢望。门窗这样,才多少像个家意思啊!”
所有土坯房也都变矮。这是因为当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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