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铁梅根本就没有想到父亲会这快离开,点儿征兆都没有。她把父亲手缓缓放在床边,帮他整理着头发和衣服,然后深深地呼吸,站起来,告诉医生和护士可以开始处理后事。
接下来几个小时,郝铁梅直忙前忙后。郝回归在角落里看到很多亲戚,看到很多家人同事。郝铁梅很自然地问好、鞠躬、拥抱,感谢每位来医院人。郝回归远远看着,觉得心疼。以前他还责怪妈妈没有告诉自己外公病危,却未曾想过自己失去是外公,而妈妈失去却是自己爸爸。四五个小时过去,该来都来,该走也走。郝铁梅走到病房外长椅边,慢慢弯下身子低着头,靠上去。全身像是卸下个重担,也像被抽走根筋骨。
低着头郝铁梅看见双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,强撑着准备继续谢谢来人时,抬头,突然发现眼前站着是刘建国。他站在郝铁梅面前,脸焦急,看就是刚刚赶到。
“你怎来?”郝铁梅愣半天,挤出句话。
“你怎不告诉?”刘建国反问。郝铁梅不知道怎回答,也许认为
地张开嘴,小声问道:“你是谁?”郝回归紧紧握住外公手,眼泪“唰”地就流下来。他身子前倾,贴在外公耳边,轻轻地说:“外公,是大志,是大志。”
外公拼命地抬抬眼睛,脸上浮现丝笑意:“大志啊,大志你来啊,外公好想你,长这大啊。”
郝回归紧紧握住外公手,把头埋在外公被子上,不敢发出太大声音,拼命吸几口被子上味道。
“大志啊,不要哭,你定要好好,外公是弥勒佛,不管在哪里,都会看着你啊。”外公很使劲儿地说完这句话,感觉松口气。突然,心电图开始变快,病房急救铃响起来。郝回归握着外公手,舍不得放开。他知道,旦放开,就永远见不到外公,可他又不得不放开。郝回归噙着泪花,后退两步,在病床前跪下来,重重磕三个响头。
个为17岁没有送别外公郝回归。
个为今天没有到场刘大志。
个为自己。
起身,郝回归用袖子抹抹眼泪,走出病房,远远地坐在走廊另头椅子上。郝铁梅和护士跑回来。医护人员推着仪器冲进病房。郝回归仿佛还能听见外公心脏急促跳动声音。心电图频率慢慢变慢,变慢,变慢,终于成声长长“嘀”,那“嘀”声好长好长,好久好久。
郝回归坐在病房外远远长椅上。
郝铁梅坐在外公病床旁凳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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