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吗?怎会在这里?那给吧。”她直率地说,把乐谱放在谱架上,坐下静默片刻,开始弹第页。
他坐在她身旁,俯下身子,两手合在膝间,垂着头。开头部分,她悠然地弹着,慢得折磨人,音节之间出现拖长停顿,令人感到心焦。渴慕主题,个在深夜里迷失孤独声音,轻轻地诉说它那胆怯疑问。接着是静默和等待。瞧呀,回答:同样怯弱和孤独调子,只是清脆些,温柔些。又是沉默。突然,伴随那被抑低美妙加强音,好像股被禁锢热情,猛然振奋,狂喜地进发出来似,爱情主题被引进来。它扬起来,如醉如迷地向高处挣扎,直飞上那情谊交织顶峰,随后又沉下去,松弛解散。接着
啦。”
“好吧,愿上帝保佑,就弹支夜曲吧,”她说。“但只弹支,你听见吗?不用说,弹支以后,你就再也不要听啦。”
说这话,她便站起来,搁下针线,走向钢琴去。她在旋转椅上坐下,椅子上面还放着几册装订起来乐谱,摆正烛台,翻开乐谱。史平奈尔先生拖张椅子过来,像音乐教师似坐在她身旁。
她弹是肖邦《降E大调夜曲,作品第九号之二》。倘若她现在真有些荒疏,那当初弹奏在艺术上定十全十美。这架钢琴只不过属于中等质量,但她弹头几个音以后,就能优美地操纵自如。她对不同音色表现出种过敏感受,对有节奏旋律,流露出近乎痴迷喜悦,指法坚实而又轻柔。在她手指下,旋律鸣唱出它最诱人甜蜜,装饰音羞怯、温柔地依附在指节周围。
她穿是到达那天所穿衣裳:银灰色厚实小腰身上衣,浮雕似阿拉伯式天鹅绒花纹,这衣服把她脸和手衬托得异常娇柔。弹时候,脸上表情并没改变,但嘴唇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,眼角阴影好像更加深沉。弹完以后,她两手搁在膝上,继续盯着乐谱看。史平奈尔先生还是动也不动地默默坐在那儿。
她又弹支夜曲,弹第二支和第三支。然后站起来,但只是为在琴盖上找别乐谱。
史平奈尔先生忽然想到要去翻那旋转椅上黑色硬面书本。他骤然莫名其妙地喊起来,白皙大手狂热地翻阅本被忽略乐谱。
“不可能!……不是真!……”他说,“……然而并没有弄错!……你知道是什吗?……什放在这儿?……拿是什吗?……”
“是什?”她问。
他默默地指着封面,脸色苍白,让书垂下去,嘴唇发抖地瞅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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