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子听从母亲安排,如愿在农协找份工作,差不多干有四年吧,对工作熟悉,得心应手,在单位里口碑也不错,尤其是来农协小卖部买东西人都说桃子好。当时,农协小卖部卖盐啊、糖啊,都是论斤两称,桃子总是多给客人往里放点儿。于是大家都喜欢桃子,还有专门趁桃子当班时候来买东西客人。这事儿也传到桃子母亲耳朵里。
桃子记得那天晚上屋子里有蚊香味道,是个夏天夜晚。桃子母亲语重心长地对桃子说,结婚点儿意思都没有,你还是直在这个家住着,直上班得,那样话,你日子过得好,还能帮帮这个家。
母亲说得很认真,说得很慢,个字个字地,像是要将每个字都掰碎细细传送给桃子。
这个家,这个家难道不是将由哥哥继承而变成哥哥家吗?桃子心里这想。她安安静静地听母亲说着,内心有什在激烈地翻滚搅动,像个深深旋涡。
那年秋天,有人给桃子介绍对象,是农协会长儿子。桃子
悲伤,对于悲伤,桃子早就习惯,那是种“啊,原来是这样啊”感受。渐渐地,大脑开始恢复运作,桃子静静地回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事儿。
桃子被骗子骗钱,是啊,被那种叫作“是是”诈骗桥段。
桃子那个比直美大两岁儿子正司从大学退学后,有个时期和家里失联。桃子不会忘记儿子离开家时最后说话:“妈,你就别再赖在身上,受够。”
现在,正司在其他城市就业,时不时也来个信儿,但就是几乎不回家来,就算难得回来,也不像孩子时那样对桃子敞开心扉。
那是十多年前事儿,有天,桃子突然接到“正司”电话。他说他用公家钱,要是被发现就完蛋,在被上司发现以前,要是能把漏洞给神不知鬼不觉地补回去就好。她觉得“正司”声音和以前有些不样,桃子想,定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儿子声音,自己才会那样想,而且儿子慌慌张张,就像被什人追赶着那样。
“正司”声音里仓皇搞得桃子也慌乱,她按照“正司”在电话里交代,把250万日元那大笔钱,交给前来取钱“正司”同事。
桃子上当。
话说回来,怎会这像啊?直美真正不满是“妈妈总是偏向哥哥”,其实从前桃子也曾这想。
桃子还保持着刚才那个举着话筒呆立姿势,目光飘向远方。
高中毕业后,桃子在老家待几年,她原本是打算直待在老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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