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到定高度,薛远和圣
田福生小心道:“政事堂已将薛大人姓名记录在册。”
顾元白沉默良久,将浸泡过温水巾帕敷在眼上,疲惫地叹息:“也没准备让他留下。”
顾元白是个骄傲人,薛远也是。顾元白解他,薛远不是不想去重走丝绸之路,他只是因为不想要离开顾元白。
薛远生怕自己会成为顾元白那个污点,所以他拼命地立功,想要变成配得上顾元白能臣,成为能让顾元白依靠人。
顾元白功绩已经多到可以数着指头说出来,从他立冠除*臣卢风到现在,文治武功样比样来得功劳大。如今是太平盛世,两年来薛远能立功事情能做全都做,但都是小头功,远远还不够。
顾元白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因为别人而有崩溃这日。
他这个冷静人,现在却只能大把大把地宣泄难过,狼狈地像堆积洪水超过河岸,猛得从高处冲落。
薛远感受着脸上下下砸下滚烫泪,黑暗之中,他心也好像被这滴滴无声热泪给安抚下来。
“元白,别哭。”
顾元白竭力压制颤音,“睡觉。”
除外调或者熬资历,丝绸之路就是如今最大立功之路。若是能重建丝绸之路,那便是能名留青史功劳,能让薛远名字牢牢记在顾元白身边。正因为如此,才会有如此多*员不畏险阻也要登上征途。
错过这次机会,哪怕是第二次重走丝绸之路,也没有这次来得功劳大。
若说是留在京城熬资历,可薛远睡在宫中都会被弹劾,十几年二十几年去熬……熬到不怕御史弹劾时候,他们都已多大?
怕是都要老。
最年轻爱意最火热时候,吃饭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外人知道,这不是顾元白行事风格,也不是薛远行事风格。说来说去,还是需要功劳,有功劳,薛远就有底气,御史即便说再多“于理不合”也不算什,旁人也只会认为圣上是宠爱能臣,与薛远是君臣相宜。
顾元白就在这儿,薛远好久没这安心,他听话地闭上眼,逐渐睡过去。
他睡着,鼾声就响起来。顾元白情绪大开闸门在这声声鼾声中拧紧,他收回手,眼皮发肿,低头看,薛远脸好像都被他眼泪洗过遍。
“田福生,”声音喑哑,“端水来。”
门外早已听到响动大太监提心吊胆地端着水亲自走进来,服侍着圣上擦过脸,眼睛低垂着,避开圣上哭过龙颜。
顾元白再出声时,已经平静下来,“你说,朕该不该让他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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