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是张对折彩色印刷纸,上面有两只鸟。路易斯安那州水鸫。雄性1;雌性2。它们站在株印度天南星上。她回过头,想在信封上找到句留言或是个说明,但是什也没有。
她给买那本书那天,店家花很长时间包装。她不知道这本书哪里吸引人,但是她知道儿子定喜欢。
好几个医生宣布失忆,说他大脑只保留最基本功能,但是她还是时不时地对此表示怀疑。她尽可能地展平纸上褶皱,拉近地灯
他和母亲住在西柏林外栋三层公寓第二层。窗外仅有景色是片甜桉树林,开阔、贫瘠,极少使用超市停车场,紧挨着高速路。
几乎整天坐在后面露台上,看着风吹起废弃塑料袋在停车场里飞。有时候,它们被卷到空中,胡乱转着圈,挂到树枝上或者飞向远方。他用铅笔画尖顶,凌乱、粗重、扭曲。他在张纸上画两三个,然后翻过来,在另面继续画。他画遍布各个角落:柜子上、抽屉里、马桶上,不计其数。他母亲曾经趁他不注意时候扔掉些,但是,后来她放弃。
“像个工厂,这孩子。”她总是挤出个让自己显得坚强微笑,这样对朋友说。
现在很少有朋友来拜访。剩下朋友没有几个。
个周三——周三对又有什意义呢?——他母亲带回来封信。她说:“封信,给你。”
自从战争爆发,几十年以来她已经本能地学会掩饰。把自己藏起来,把儿子遭遇藏起来。她和其他寡妇样被迫产生种与不可告人罪行同流合污心理。大信封里有封信和个小口袋。信是个女人从埃森寄来,她在法国美国战俘营、美国新泽西州军需所和西柏林退伍老兵服务组织寻找哥哥遗物线索,后来找到以前中士,从那里获得他们地址。
维尔纳。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男孩长相:白色头发,不知所措双手和动人微笑。唯朋友。她大声说:“他那瘦小。”
母亲给他看没有拆开信封——皱皱巴巴、棕褐色、陈旧,手写体小字写着他名字——他无动于衷。暮色渐浓,她把它放在柜子上去洗米做饭。她像往常样打开台灯、顶灯,所有灯,不是为照亮,只是因为孤独,整栋公寓都是空,灯光让她感觉有人值得期待。
她给他做菜泥。她把勺子放进他嘴里,他吞下去时候发出呜呜声音:这是高兴表示。她给他擦嘴,在他面前放下张纸,他拿起铅笔开始画。
她在水槽里注满肥皂水。这时,她才打开信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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