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这书桌、这床铺下面会不会原是上代埋骨之地呢?悚然而惊,连续数日夜不成眠。
那周《时代》杂志以怕林投降四十周年为主题,有篇社论《空前灾祸),大意是德国投降时,苏俄坑杀降卒二十万,埋在由汉堡流往捷克易北河沿岸:而日本投降前,广岛、长崎毁于原子弹,两国都认为自己灾难最大,但是遭受最大灾难岂不是死数百万犹太人吗?其实,灾难是无法比校,对每个受苦人,他灾难都是最大。
半世纪以来犹太人悲痛成书近千,而中国人在八年抗战中悲痛几乎无人详
记。九四九年中共占据大陆后,那八年正面抗日是国民党,留在大陆侥幸末死都必得否定过去切,那时殉国热血军民,在政权改变之后,都在“第二次死亡”时被湮没遗忘。而,在那场战争中长大成人,二十年来在国际文学交流之际热切地宣扬“们台湾文学”,又何曾为自己生身故乡和为她而战人写过篇血泪记录?
从此。和自由大学这班学生问答之间就有层层沉重涵义。阅读王祯和《小林来台北》时,他们认为你必须到柏林才能感觉到德国近代史深度,这吸引观光客围墙,只是道浅浅象征罢。提到初闻柏林钟声喜悦,有人说,战后许多不同宗教教派在不同灾难地点修筑教堂,不仅是追祭亡魂,也是希望有持久赎罪,终得平安祈求之地。你看……柏林教堂特别多!从此,听到钟声再无喜悦之感。回到台湾,连寒山寺夜半到客船钟声也没有。小林到台北又如何?
战后柏林复苏,在废墟上重建大城市,遍植树木,用欣欣向荣生命覆盖死亡。英美占领西德实行真正m;主选举,政治稳定,经济繁荣,她最大愿望是恢复文化大国,所以国际文化活动很多。到柏林不久即见街头挂出“地平线(Horizon)世界文学会议”预告,也知道将有盛大大陆作家团参加。开会前收到白先勇短简,他与陈若曦、钟玲、李欧梵和郑树森受邀将代表台湾和海外华文作家参加。他们到柏林后,郭教授与和车慧文竭诚招待,但是主办单位虽在节目表上排出他们五人发言及作品朗读时间,会议大厅树立大型广告牌上有大陆作家,却无台湾五人,们都很愤慨。虽然自由大学先举办台湾文学座谈会,但是,形势比人强,大陆十位作家受到关注和接待明显热烈。柏林和旧金山样,对这些早期由铁幕来作家充满好奇和趋炎附势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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