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人,
但是也知道邻座人直在看,终于,他说话。
他说,“小姐,你安全带没有栓紧。”看看那帆布带环子已经拉到最后格,仍然有些松动,只好歉然地说,“大约体重只有四十多公斤,不合军机座位标准吧。”他居然大笑起来,连机舱人都回头看。他又道歉又安慰,飞机还末过黄河,他已查清楚姓和学历,他给张有生以来第次收到名片,上面头衔是“东北保安司令部少校参谋”。他说大学毕业时响应“十万青年十万军”参军,说是东北人。他立刻问,“齐世英先生是令尊吧?”大吃惊说,“你怎知道?”他说,“虽然是广东人,但跟着梁华盛将军派驻东北。胜利不久,令尊代表中央回乡宣慰同胞,报纸上有显著报导,他自满洲国时期即组织领导地下抗日工作,大名鼎鼎,当然知道。姓齐人不多,能拿到这军机票更不多。”
飞机到北平机场降落时候,他坚持用他吉普车送到东城大羊宜宾胡同。母亲看从天而降似地突然回家,身旁站位全副戎装漂亮军官对她立正敬礼,大概差点昏倒(以前她常常昏倒)。她花好几天时间也没有想明白,像那样勉强长大,瘦干巴巴女儿,怎会有人从四川带到上海,从上海坐飞机下来还有人坚持送找到家?
北平“家”从来没有给家感觉,不仅因为只住两个暑假,而是那种沉郁气氛。母亲由重庆直接乘民航机回到北平,有两个重要目,第个是和爸爸尽早安葬浮厝在庙里祖母,第二个是去安排今后如何照顾两位姑姑。
大姑父石志洪,原是铁岭县世家子,是富有、英俊知识分子,夫妻同到日本留学回国,因父亲而参加地下抗日工作,捐很多钱。二姑父张酿涛原来已是工作同志。芦沟桥事变后不得不离开北平,留下大姑姑带五个小孩,二姑带两个小孩,八年中极为艰困,还侍奉祖母至逝世。两位姑父到四川不久竟然相继病死,父亲对两位妹妹有极深亏欠感。先到北平租个足够三家人住大院子,雇位做家务刘妈,看门李老头,和爸爸司机李鑫。回到北平第二天就换回四川布旗袍,适应北平城沉郁格调和自己心情。
在那个时代,北平和上海真是天南地北,封信往返需十天。南北分离之初,俞君差不多每天都有信来,说不尽想念。他姐姐收到谢函,也立刻有信来。说她弟弟在走后那几天,连上楼梯力气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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