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刻,她终于解到,原来自己是真深爱陶源。
如果让她付出全部身家,换得陶源恢复原状不受这个伤,她定愿意——眼睛都不会眨下。
可是,若真这简单,就好。
现实中,更加可能是,就算她豁出去切,也只能挽回十之二罢。
她是做医疗,非常清楚医学不确定性,再好医生也
杨溪感觉有根针刺进眼睛。
“杨溪!你来——”邹武反应过来,从椅子上弹起来。
“医生在吗?快带去找医生。”杨溪把目光从陶源身上挪开,抬手揉下刺痛眼眶。
“刚走不久。”邹武说,“陶源……手术失败,正在……联系转院到武汉,但是……现在过年,直没有医院回复说能接收。”
“找到,所以要赶快去找医生。”
愿意看看。他前不久刚给武汉个受多处刀伤民警治疗过,挺成功。他如果看病历觉得有必要,会帮你联系转院。”
杨溪眼泪下子就下来。
所谓希望。
她飞快地回很多个“谢谢”,加卢医生微信,然后从车里跳出来冲上楼去。
陶源从手术室出来后就进加护病房,单独间,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照护。中心医院没有ICU,能给最好设备全都给,还是架不住他各项指标嗖嗖往下掉。
“真?你怎找!”邹武下子振奋,拽起杨溪胳膊就往病房外跑。
许是陶源积德厚,卢医生跟这边主治医师简单地沟通十分钟,马上推动转院手续操办。几个小时之后,救护车就开出医院,往武汉奔去。
杨溪连家都没来得及回趟,马上开车跟上。卢医生说,陶源必须立刻接受二次手术,不然那条重伤右腿很可能会彻底坏死。他已经做好院内沟通,其他相关科室医生也会待命,今晚定要把年轻人民警察救回来。
切都走上正轨后,杨溪悬着心终于平静下来。
在夜里开着车,看着前面不远处救护车顶灯闪烁,红红蓝蓝,璀璨如星,杨溪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哭。
杨溪进门时候,看到邹武捂着脸在哭。
个黑黑胖胖大老爷们,平素从来没个正经样子,如今靠着墙坐在椅子上,哭得肩膀乱颤,像在抽搐。
杨溪没有喊他,转过眼看病床上人。
有瞬间恍惚——这是陶源吗?是个不相干人吧……
他戴着呼吸面罩,根本看不清脸,浑身都缠着绷带,插着管子。眼睛紧闭着,对来人毫无反应,露出手背上满是针孔,片可怖青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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