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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之下 > 源氏物语 > 第36章 柏木

第36章 柏木(12 / 13)

臣更添伤感。便对夕雾道:“那年秋天,你母逝世,自认悲伤至极。但妇人所历范围狭小,熟识者不多,不管情况如何,总不亲自露面。是以这悲伤隐秘,并非处处触发。男子则不然。相水虽才干碌碌,但蒙皇上错爱,晋官加爵。是以仰仗他者渐众,闻噩耗而各各惋叹。最为痛心,非世俗名望与地位,而是他正值俊美元援身体。唉,何物能解悲痛啊?”言毕茫然仰望长空。其时暮色惨淡,樱花欲凋。这景色他今天却首次见到。遂于夕雾怀纸上写道:

“未料子先死,老父着丧衣。连绵春雨下,似父哀子泣。”夕雾亦吟道:

“亡人情不知,撒手归西去,抛却老双亲,哀子服丧祭。”左大并红梅也吟道:

“芳春虽未至,娇花先凋零。悲叹亡人魂,谁人服丧祭。”

柏木法事庄严隆重,调然异于世俗。不仅夕雾大将夫人云居雁请得高僧,夕雾亦特意筵请,为柏木诵经念佛,场面甚为宏大。自此夕雾频访条院。时至四月,碧空如洗,清爽宜人,树木葱绿可爱。条院却片荒寂凄凉,悲叹之声,目尽夜复。夕雾例行访问时,见庭中片青青嫩草,正自萌动。前处蓬蒿亦长势繁茂。那“丛艺芒草”绵绵地蔓延着。柏木生前喜好花草,精心培植,如今这些花木失去护理,自生自灭。夕雾想象日后秋虫晰鸣之景,泪水又涌上来。沿着芒草径缓缓步人,但见檐前垂挂着幅幅伊豫帘,夏日薄纱已代替淡墨帷屏,由帘影望外,甚觉凉爽。透过薄纱帘子,隐约可见几个身着浓黑上衣女童,面貌姣好可爱,推衣服令人心有所悸。

侍女们于廊上为夕雾铺茵褥,请他就坐,但又觉未免怠慢,便禀告老夫人,请其入室。但老夫人贵体不适,正卧床休息,只得由侍女们暂且陪伴。夕雾欣赏着庭中欣欣向荣花草树木,见柏树和枫树格外翠色欲滴,枝叉相交,分外惹人注目,心生感慨道:“这两树梢结为体,合成连理枝,真是有因缘啊!这便有希望。”遂轻步向门槛走去,吟道:

“亲近既承木神许,结势应似连理技。疏于帘外,令人好不丧气啊!”众侍女私下推搡,低语道:“此人偷偷摸摸样子,亦别有丰采呢?”其时,侍女小少将君传老夫人答诗

“柏本神魄虽已散,忌容攀折庭前技。君言须检点,居心若此,鄙薄之至。夕雾笑,确如此。后来闻得老夫人正膝行出见,忙整衣相待。老夫人道:“恐因忧伤度回吧,总是落落寡欢。人生如梦,劳君屡次驾顾,感激不尽,是以挣扎相迎。”神情果然十分悲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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