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渐渐远去,卖冰激凌小贩音乐声也越来越远,就像冰激凌自己逐渐融化样。越来越弱音乐声,还在到处寻觅着又热又渴,需要凉快下小孩。
抬起头。现在安全。走出广场。现在终于不在广场上。但状态可没有好得可以叫你竖起大拇指,甚至比刚才更差。
发现
在所有学校都放学。大街上到处是小孩。拿着午餐盒小孩,背着书包小孩,肩上搭着校服小孩,穿着牛仔裤小孩。
那幽灵喉咙被哽咽住。特别气愤,特别难过,特别痛苦,立刻就热泪盈眶。自从死以后,第次感到是那不平,那悲愤,要大声叫:“这不对!这不公平!要再活过来!只是个小孩,不应该死。都怪那个蠢货卡车司机。不该死!太不公平。”
但是又想,谁又该死呢?那些倒霉事应该发生在谁身上呢?谁都不该。想,事情就是那发生,不管你应该不应该。
这真不公平,想。身边那些小孩,从旁边走过,甚至从身上穿过。他们又吵又闹,还边走边动手,有些人只跟自己同伴说话,讲些笑话,还开别人玩笑。
想再活过来。说不出地想再活过来。想成为他们中个。以往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――都是不值提“小儿科”,像踢个球呀,吃个松脆饼呀――可现在多怀念它们。
是多妒忌他们。多妒忌他们还活着。知道他们不是每个人都开心,他们中有人刚打输架,正在难过。还有人正在担心他们考试,或者他们家里还有更不开心事情。但是就是嫉妒他们,甚至嫉妒他们不开心。真,就是嫉妒。因为至少他们还活着,却死。
或许,这正是阿瑟不想让个人留在这里原因。这可能就是他临走时跟说“意外”。这也可能发生在你身上。危险不是来自于别人,而是来自于你自己,是你自己内心当中危险和丧气。
继续走,去试着忘记他们,不去看所有在周围小孩。穿过广场时候,眼睛紧紧盯着脚下小道。但能听见踢足球声音,能听见骑自行车声音,能听见卖冰激凌小贩放出音乐声,是《雪人》调子,能听见,能听见所有人说话声音和他们笑声,还能听见――
没有关系,没有关系。
继续低着头,沿着石子铺成小道走。那条小道在广场上弯弯曲曲,就像是条蛇,直伸向老教堂后院,最终指向家门前那条大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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