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,大汗淋漓,点上支烟。也不抽,烟灰燃着燃着,落下来。落到身上,烫得自己猛然抖。他将烟掐灭,捻在烟灰缸里。人还是呆呆。云重起身,要穿上衣服,被他把拉住。手劲很大,云重被拽得跌坐在床上,他翻过身,把头深深埋在女人胸前,也不动。半晌,云重感到有滚热水,沿着乳房流下来,流得很汹涌。她使劲抬起男人头,看他已是泪流满面。她静静看这男人,想这些年,他也有些见老,脸上有浅浅褶皱。那泪水凝在嘴角法
平日锡堃从不来“同钦”找他,请都不来。只见锡堃脸色惶惶,身上还穿着新西装。领带歪在边,头发散在额头上。他走过去,笑笑问,少爷,昨天戏好看?
锡堃愣愣地看他,忽然开口。他说,阿响,阿宋死。
荣师傅也愣住。没等他回过神,锡堃便哭起来,开始是哽咽,忽然,哭得惊天动地。后厨人都出来,围成圈看。看这不知哪里来癫佬,站在茶楼大堂中央,哭得像个孩子,不管不顾。荣师傅慢慢走过去,将手放在锡堃肩头。那手也趁着肩膀剧烈抖动。他心下震,便将锡堃抱住。荣师傅抱住他,闭上眼睛。觉得怀里人,怎这薄,全是骨头。那时候,是个温暖厚实后生啊。如今,怎像片落叶似薄。
大早报纸出来。头版都是宋子游亡故消息。在利舞台,新戏演到第五场,忽然心
梗倒在观众席上。送到圣保禄医院,翌日清晨不治。报纸配照片,上头是剧照,下面是他观戏现场照片。脸上微笑,踌躇满志模样。旁边坐人,也笑吟吟,是师父杜七郎。
荣师傅开酒店房,看着七少爷。戏曲总会人说,万国殡仪馆追思会就不要他去。到时有媒体到场,还要体体面面地,经不起番折腾。
第二天中午,锡堃跑出去。先摸到殡仪馆,灵堂挨个找,找不见。红磡沿途街道,报摊上,到处都是徒弟遗照。他抢过报纸就撕,撕扔在地上。又跑去第二个报摊,接着撕。有人报警,警察来,拦不住他。他又打又骂,几个警察联合起来,才制服,送上警车。
在差馆里,他倒安静。荣师傅赶过来,来保释。警察说,几个手足给他打伤,进来倒安静。问什,来回都只有句话。
从差馆出来,杜七郎给送进青山精神病院。媒体写,这是他第三次入院。上次是四年前,那時他新戏《泣残红》,口碑票房双仆街。
夜里头,荣贻生到云重那里。什话也不说,脱下衣服,便与她造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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