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老人支吾
下。
他答。认识，认识。
又问：你怎
认识他
？
他回答：你们部队在武威驻扎过吧？
又说：住过，们团部和卫生队都在武威住过。
他说：在武威，姑娘跟季自生。
员要饿肚子。结果县委给他戴个右倾机会主义帽子，把他送到夹边沟农场劳教。这叫拔白旗。位西北铁路设计院总工程师，修天兰铁路，他把铁路线设计得离县城较远，他说这是考虑到县城发展远景，可是铁路修成之后送他到夹边沟，罪名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。在这几天里走遍场部，熟悉情况。天，走进磨坊，看见帮女右派在磨面。有个姑娘正在偷吃生面粉，脸上沾许多面粉，那样子怪怪，就像只白老鼠。问她哪里人，她说是通渭县人。她认为偷吃面粉叫看见，很恐惧，说她，不要怕，们是老乡。还有个兰州医学院讲师，叫由天，问她为啥来夹边沟，她说她工资低，她提意见，领导定她个右派送到夹边沟。
第五天早晨，独自到病房巡视，在第四间病房，个老汉喊住：解放军大夫，问你个话行不行？
这个老人，前两天就注意到他：给别人看病时候。他直是在炕上躺着。他身上除被子，还压着件狐皮领子大衣。他身体已经很虚弱，似乎连坐起来力量都投有。但这天早晨走进病房时候，他在炕上倚着被子坐着，大衣披在身上。
在他面前站住，说，有啥话你说吧。
想跟你打听个人。他脸上显出很谨慎小心翼翼样子。
说：是吗？那说你姓吴？
他说：对，叫吴成祥。姑娘叫吴秀英。
说：对，对，们季队长爱人就叫吴秀英。啊呀呀，这说你就是季队长岳父。
他谦恭地点点头。
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是们季队长岳父，心里感慨不已。老人瘦得像个骷髅。他胡子很长，长得垂在胸前，白花花。他头发也全白，和胡子连在起。衣襟上全是吃饭拉拉汤水污斑。但从他脸上神态，他长长胡须，仍然觉得他是个有身份人。他胡须在进入夹边沟之前，想必是很好看。黯然神伤地说：您姑娘和女婿知道你在这里吗？
打听谁？
问你，你们部队编制是不是内卫七十二团？
说是。咦，你怎知道是七十二团？
他不回答问题，又问。你们部队有没有个叫季自生人？
怔：有啊，是们团卫生队长。怎，你认识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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